《爱与痛的边缘》季无云

53、分崩离析

　　日升日落，轿车汇入拥挤的车流，窗外一片明媚蓝天。

　　地球照样公转，海市车水马龙，数不清的应酬商谈……一切都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司城望着窗外，一切都索然无味让他厌烦。

　　阿森的家人得到了赔偿和照料，白寒语被判了二十年，最好的年华注定交代在森森牢狱里，但是她很不服气这个结局，接连上诉了两次，都败在了司城请的律师团之下。

　　白寒语在牢狱里不断搞出事情，如果不是司城让人好好盯着她，可能已经“保外就医”了。大概是觉得实在无望，又过了半年后，她终于安静了下来，提出了要见司城的要求。

　　司城本不想理会，助理说了一句话，让他改变了注意。

　　再见到白寒语，盯着她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他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白寒语过得并不好，整个人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却灼灼明亮，闪动着亢奋、疯狂的光芒，她贪婪地望着司城，痴痴发笑：“你还是来了。果然，只要提到她的事情，你再厌恶我也会来见我。”

　　“你说的真相，是什么？”司城根本不想跟她废话，他看了看腕表，“我只给你五分钟。”

　　“记得你妹妹和如初出的那场车祸吗？”

　　“跟你有关？”

　　“算是吧，夏老板的仇家太多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个小忙而已。”她耸了耸肩，比划了一个手势，“引开了人，让他们趁机在油箱里加了点料。”

　　司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底阵阵发寒，难以置信地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时候白寒语顶多也就十六七岁，竟然就敢动手害人了。

　　“当然知道。”白寒语想起那时，忍不住紧紧扣住了双手，怨恨道：“谁让她不带我去呢？说好的是朋友，她却丢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可能高兴？”

　　“你——”

　　“不过我最后还是心软了，把这件事告诉了夏伯伯，若不是我……交警和120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到呢？说不准汽车爆炸，三个人都完了。”她叹了一口气，“阿玉也是个傻孩子，我告诉她什么她就信什么……”

　　“你说了什么？”

　　司城的胸膛剧烈起伏，震惊而愤怒地盯着白寒语，眼锋锐利如刀锋。

　　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意外了。

　　司城以为自己足够心狠手辣，到头来，还不如十年前的白寒语。

　　“唉，阿玉被卡在车里面，当然只能先救如初了……但我告诉她，夏伯伯的意思是别管无关紧要的人，先救自己的女儿，她全都信了。”白寒语摇了摇头，“如初也真是识人不清，这样一个脑子不清楚，只听只言片语就对她恨之入骨的人……”

　　司城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来，谁知掐住白寒语的喉咙，左右监管的狱警立刻冲上来制住了他，把他往后拖。

　　白寒语还在笑：“如初要是一心一意对我好，怎么至于这样呢？阿城，你说是不是？”

　　“你这个疯子！如初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怎么能这样说？是她先背叛我的，明明我才是她的朋友，结果她对阿玉比对我还好！阿玉那个猪脑子，哪里比得上我？”

　　“我现在有些后悔送你进监狱了，否则你比现在惨一百倍。”

　　司城挣脱开狱警，转身就往外走。

　　白寒语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动着泪光，眼泪簌簌而下，捧着脸呜呜哭了起来，不是因为被恫吓，也不是因为难过伤心，狱警们打量着她，却见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分明是笑容。

　　那神情，分明是喜极而泣。

　　“不要紧，”她擦了擦眼泪，轻声喃喃：“我爱的两个人，都会永远记住我的。”

　　尽管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