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倾国琴师》烟无言

30、谎言被识破

　　易辉园是有名的风景园，里面常年四季如春，树木郁郁葱葱，风景秀丽，世间奇花经过几代专人的收集大多都囊括其中，更难得的是里围外围都有派人守卫，是皇亲国戚、公子小姐们游览观赏的绝佳地，如此稀罕的地方自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不是谁都有这大饱眼福的机会。
　　人不能进去，但是不代表鸟儿不可以，这里面本就吸引了不少鸟类居住，就算是冬日，里面依旧是百鸟争鸣的盛景。
　　所以根本没有人在意太常寺少卿顾大人进去之前，飞入的几只小小的麻雀。
　　走进易辉园，顾沧琴一向平淡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惊讶，不知道这园子是怎么处理的，和外面完全形成了两个世界，不仅没有了寒冷，倒是鸟语花香，还有蝴蝶在花丛中嬉戏，高大的树木几乎笼罩了整个天幕，越走进周身就越是温暖。
　　前方落英缤纷，花瓣在空中四处盘旋，背着手的男人听到他踏着落叶而来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顾沧琴有一瞬间的愣仲。锦衣玉带的男人面容是刀刻的俊美，不知是花香迷了眼，还是周围太过温暖，冷峻的男人一刹那竟让他觉得温柔。
　　“顾大人，貌似节日里过得不错，派人找你来，竟还拖拖拉拉，怎么？在邱府过了一夜就乐不思蜀了？”刘邵穆眼里流露出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的讥讽。果然，刚刚只是他的错觉吧。
　　“太子恕罪。”顾沧琴说着便要下跪。
　　一股劲气拖住了他的双膝，“在外面不必多礼，找你来不过是赏花。”风景虽是优美，但地上毕竟还是草根泥土，这人一身白衣，不知怎的，便不愿其染了污秽。
　　顾沧琴站直了身体，微垂着头，只是赏花？怎么可能。
　　“顾大人，随我来，前方有株上百年的水杉当真是棵奇树。”太子定不是第一次来，带着顾大人走在前面，对于这偌大的园子熟稔得像是走在自家后院。“上面筑了不少巢，据说那些鸟儿也和树木一样，成了精呢。”
　　听了这话，顾沧琴不语，只是跟上前。
　　两人走近那起码有四百年寿命的水杉前头，惊起满树的鸟儿，叽叽喳喳，飞往别处。
　　刘邵穆漫不经心地问道：“顾大人，怎么枝上鸟儿都飞走了呢？”
　　顾沧琴随意地回道：“鸟兽见人自是竞走，不圈养不训练，怎会与人相亲。”
　　“是吗？”刘邵穆转过身与顾沧琴面对面，忽然沉下脸道：“那好，今日也不用赏花观景了，你跟我到府上去。”
　　突然的变故，顾沧琴也慌了神，刘邵穆看在眼里，转身朝外面走去。
　　不得不说，一向冷漠的人阴沉着脸，很是吓人。太子府上的人见到太子大步回来，全都不敢吭一声。
　　走到一处亭子里，看到那景象，顾沧琴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只见，亭子里挂了十几个鸟笼。原本精致镶着金丝的笼子无一不是斑斑血迹，里面的鸟儿全部没有了翅膀……
　　其中有前日为皇帝弹琴落在他琴侧的两只灰喜鹊，有宴会晚无意逗弄的鸟儿，还有那只画眉……
　　十二只鸟儿见到白衣人过来全都喳喳叫唤起来，鸟儿的嗓音再不复从前般好听，嘶哑而晦涩。但是啼叫的极大声，像是用尽了气力，声声听起来都像是在求救。
　　“扑通”双膝与地上冰冷的瓷砖相撞，发出骨肉摩擦的声音。
　　顾沧琴哑着嗓子道：“太子仁慈，都是微臣不是，这些不过是禽兽啊。求求太子，高抬贵手。”
　　“哼，禽兽？之前我也以为这只是些不懂人意的畜生，奇人啊奇人，顾大人不失是世间少有的奇人，我怎么没有想到世上竟然有会通禽语的人。”刘邵穆站在跪在地上人的面前语气阴森，几乎凝结成冰。
　　顾沧琴垂着头，可以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双青缎跨靴，他以为太子随时会一脚踹来。
　　刘邵穆俯下身，手上使力，两指抬起地上人尖细的下巴，冷冷地道：“顾大人，当真是聪慧，奈何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么大的园子，你走到哪，方圆十米内断绝鸟声，我给你时间提前准备好，你还真就当我是傻子了？”
　　“不，太子，微臣绝无小瞧……”
　　受不了这人又是一脸悲哀，刘邵穆一甩袖口打断他的话，站起来，走到最后面趴着奄奄一息的鸟儿面前，打开鸟笼，把手伸了进去。
　　“太子，不……”顾沧琴不顾肿痛的膝盖，看到太子抓出那只画眉，忙站起来，撞到了石凳，迈开步子，就要跑上前。
　　身躯原本就极小的画眉没有了翅膀，还握不满男人一个手掌，男人用力握住了拳头，顾沧琴的声音硬生生被卡断在喉咙里，瞪大了双眸。
　　画眉小小的眼球泛白，整个瘦小的躯体以不正常的姿势弯曲着，内脏与骨头一定尽数破裂了，摘除了翅膀的断口处，才有那么些血迹，躯体太小，其他地方竟是连血液都流不出来……
　　在那些上位者的眼中，人命尚且如草芥，何况是连蝼蚁都不如的禽兽。
　　但是对他而言，那些鸟儿都是有血有肉的，可以与他攀谈，甚至愿意帮他的忙……顾沧琴胸口痛的气都喘不上来，直觉得浑身被抽走了力气，踉跄着后退，身后恰有一张石桌，才挡住了去势。
　　刘邵穆一掌带动风声朝他劈下，顾沧琴不闪不避，仿若没有看见，反倒觉得这是他该承受的。
　　顷刻，身后的石桌化为齑粉，顾沧琴失去凭靠，跌落在地。“雕虫小技，也敢借此挡我的路。”刘邵穆又抬手，震碎了其他十一只鸟笼。
　　顾沧琴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纷纷掉下的鸟儿的尸体，还有纷纷扬扬飘下来的杂色的羽毛，灼痛了双目，痛的双眼发涩。
　　刘邵穆没有再看这人一眼，挥袖离开。
　　顾沧琴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拢起满地带血的羽毛，白色袖袍上满是灰尘，满头青丝垂下来，铺在地上，消瘦的身体在冷风里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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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看官们会觉得穆穆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