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十九章 投鼠忌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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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碣死口不承认：“我哪里有得意？明明很谦虚的么。”
“行行行，你谦虚……”顾清锦笑着，一时间想起了什么，便又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刚才你怎么不抓住机会去问问我师姐？你不是要当面对质的么？错过了这次机会，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呢。”
顾清锦当然知道，李碣若是真看见江琳跟项弈泽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想都不想便跑过去问东问西，那种没大脑找死的事情绝不是李碣的行事风格，但顾清锦之所以那么问还是有理由的—— 她需要一个契机来对李碣表示衷心无欺。
“对质的事情倒不急。”李碣闻言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峻，口气淡漠道：“反正你在我手上拿捏着，江琳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
“你当我师姐是神仙啊！”顾清锦口气委屈至极，“你把我关得死死的，连空气都瞧不见我，更别说我师姐了。我早晚是要在这葫芦里被吸干吸死的，依我说，还活四年呢，纯粹是做梦！估计四天就没命了。”
这话说得夸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李碣寻思了一下，心中顿时明了：“你别绕弯子了，不就是想出来么，直说便是，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顾清锦听到李碣的话虽然高兴，但心里还是不住吐槽：冠冕堂皇说大话吧你！你什么时候是讲道理的人了？刚才偷袭我的人是谁？刚才要淹死我的那头猪又是哪位？！
不过，虽然内心里无数不满，但顾清锦嘴上还是丝毫没表现出来的，她的语气很有些欣喜若狂的感觉：“二毛，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好兄弟，够义气！你放心好了，我顾清锦说什么也是要把你带出往生界的……”
“得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口说无凭。”李碣一脸平淡，不为顾清锦的甜言蜜语所动，平静陈述道，“以天道赌誓吧。”
天道对于修仙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以天道盟誓，若是食言，便会遭到天道的报复，日后进阶很容易产生心魔。不仅进阶无望，更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顾清锦虽然是个亦正亦邪的人，但多少还有点良知，所以，她不会轻易许下誓言。
但这次，她说要带着李碣走并不是一句空话，顾清锦本就有愧于他，而自从落到李碣手里后，她也没遭什么大罪，便是关禁闭，也没关到一天。无疑，李碣这是对她心软了，而顾清锦向来不是恩将仇报的坏孩子，所以倒是真心想把李碣带出火海。
然而，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呢？顾清锦不知道，毕竟，首先她不清楚江琳来往生界的目的，第二不知晓自己带李碣离开往生界，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顾清锦必须考虑到，自己并非上位者，很多时候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假如最后李碣与自己道不同不相为谋，而离开往生界的机会又偏偏只能留给其中的一人。顾清锦确实不甘心就因这不可违背的誓言，而把珍贵的机会捧手让给他。
没错，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顾清锦略微迟疑了会儿，缓缓开口道：“好，我顾清锦以天道起誓，若日后自己能离开往生界，一定不会忘了李碣。否则，不得好死。”
这誓言避重就轻——能离开往生界，不会忘了李碣。而至于这“不忘”是不是代表一定会带李碣走呢？喏，那可就不好说了。
还有，最后那个“不得好死”的惩罚也是极其虚妄的，十个人里能有一个人是寿终正寝吗？大部分的人还不都是不得善终！
顾清锦谨慎地玩着文字游戏，而李碣虽然没有注意到顾清锦设下的陷阱，但对于誓言这种东西却是根本不寄托希望的。谁让他一直与白薇在一起呢？需要知道，那白薇向来是个不守信用的人，赌咒发誓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李碣早就对誓言丧失信心了。
顾清锦只知道自己在筹划着算计李碣，但李碣又何尝是个省油的灯？他让顾清锦发誓，其实，只不过是对自身真实目的的一个铺垫罢了……
李碣清清嗓子，复又说道：“反正你誓言都发过了，那你再让我安心一下又何妨？我相信你不会食言，所以待会儿便结个契约吧，在你没有将我带出往生界前，你就暂且委屈一下，一直留在我身边当奴婢，如何？”
顾清锦懵了，要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啊！贪得无厌的家伙！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你说让我当奴婢？我可什么都不会哎，根本没法伺候你……”
李碣云淡风轻地回道：“你要是不能接受，那便再好好想想吧。”
这货说完这句，居然就此消音了，顾清锦心里那个郁卒啊——这个混蛋二毛！怎么能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不过，既然眼前别无他法，自己再怎么抗争也是无济于事的。顾清锦虽然有能耐扭转李碣的决定，但不敢保证事情不往更悲催的方向发展，况且此时，这丫头在葫芦里呆的已经半死不活了，更是没有这个心力劲儿，继续搞什么阴谋妙计了。
因此，顾清锦终于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无奈地答应了李碣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被放了出来的她因为极端虚弱，魂魄便显示出透明的色泽。李碣看到顾清锦这副虚亏模样，不禁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想到，顾清锦原来真的已经混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连自己的身体都能丢失掉，想必确实吃了不少亏。
李碣弯下腰来，俯视正蜷缩着的顾清锦，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竟是只言片语都道不出来了。
依稀还是初见的时候，顾清锦是何等风光，那笑容堪比五月的骄阳，仿佛这世间再没有比之更耀眼的事物了。
可现在，她却额头抵着膝盖蜷作一团，脆弱得好像要至此永远消失了般。
似乎顾盼之间，便已经是清梦不再，锦瑟无端了……
顾清锦……
李碣眉头微锁，从怀中拿出瓶丹药，拍了拍顾丫头的肩膀。那丫头便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看他，此时她再也不用装可怜装柔弱了，因为是真心支撑不住了哎……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十九章 投鼠忌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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