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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姊妹花开不并蒂 ...


  •   为什么是冷意?难道通报真名很重要?你不是一样没告诉我你的真名!

      妹子将阿姊抱得更紧些,阿姊起初稍有反抗,却在妹子的坚持之下放弃,将手置于妹子鸦黑的发上。这幼女坚定的怀抱如此温暖,少女一时竟不舍真的推开。

      “知道自己的言行向来存在破绽是一回事,被人这么直白不讳地点出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先反唇相讥,叹了口气,她闷声道,“今日你问,我必如实相告。事先声明,你可不许恼——如你所言,你我相识一年有余,地点在荒野密林,多是为生计谋及修炼,一为自保,一为复仇。”

      头顶上的触感传递的信息是少女点了头,她也就有信心接着说下去。

      “决计不是隐瞒,在成为令妹之前的人生过往已忆起大半,姓名却实在不知。只知道家中女眷一脉相承的爱梅,家中梅花品种繁多。我生在仲冬,梅多有开放。巧之又巧,恰在我出生那天那刻,外祖母心头宝的磬口盆景‘阿梅’凋零,再无绽蕊。总觉得我的名字和这些有关。”

      讲述一段相当隐秘的个人信息获取信任,她续道,“我来的那里,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年代。神仙精怪的存在被否认,被遗忘,久而久之便真的不存在了。‘修仙悟道’成为少数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众说纷纭。‘夺舍’之流,只存在于志怪话本,口耳相传的坊间传说而已。”

      讲清楚对方问出口的疑惑,表明自家态度,“想来这一年里尊驾百般试探定然得出了什么结论,不明之事我不好乱讲,明确的有一点:奇兽死后,我随你一路走来,你待我如何,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知你曾经遭遇怎样的不公待遇,大约见惯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依然始终无法释怀。有件事说出来或许会令你不虞,可不能隐瞒……抱歉,我不能陪你太久了。”

      感到了少女从紧张到放松再到杀机起,好像可以看见少女黑眸中刷屏的问号,她不禁好笑,出言安抚。

      “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同生共死的感情多么珍贵,有几人可以放弃?这孩子的身体存有隐患,她八成罹患天生心疾,至多还有一二年寿数。不知她寿数尽后我将如何——想也知道,我前世未死今世未生,轮回也轮不到在这里。这会儿的时间早得紧,天堂地狱之说尚未创建,我归处无定。”稍微黯然一下,打起精神,“本来不觉得如何,可我在这世间已有羁绊……想到相依为命的姊妹仅余一人,在漫漫人生路踽踽独行,便心疼得不行。”

      “若是有缘,哪怕是以魂体状态,我也愿意与你相伴,直至你也尘归尘,土归土,重入轮回。你观察得到我只是凡人,我又何尝不能观察到你不是凡人?可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我感到了你的真心,感谢你的真心,能回报给你的,只有尽我所能,不使你孑然无依。”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你的真心是那么微小的一点一丁。可是来自物欲横流人心淡漠的后世的她,是多么高兴有生之年得遇一人,素不相识却真心以待?

      在这个还淳朴的年代,在这个再冷漠的人还有真情的年代,在这个顺手助人不必担心倾家荡产的年代,遇到的第一人是你。最初的防备过后,是一片真心,十分照顾,百般保护,千番教导。人会不知不觉被环境同化,所以一无所有的她,愿意倾其所有,让她真心承认的、眼神常常交织着痛苦、迷惘和憎恨的“阿姊”过得好一些。

      “这一世的我们是姊妹。若有来世,我们换了样貌换了身份再次相逢,我不求其他,只求你的眼中不再如此刻——”

      松开阿姊的细腰,抓住少女的柔荑,幼女的水眸凝视少女形状姣好的丹凤眼。

      深入骨髓的寂寥,陈旧泛黄的伤痛,望不见前途的迷惘,指间留不住珍重之物的悲凉,亲朋无一字的孤单……看不到的,是被囚笼关久了的困兽的疯狂。

      没有疯狂。

      她来自远方,与过去毫无联系仅仅这么一回……便已郁悒至斯,甚至想象不到“重生”经验丰富的“阿姊”是怎样的温柔才会到现在还保持着理智。

      还好,还好。幼女抚胸舒了口气,还好她与少女相遇不算迟。

      这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的姑娘啊,早就根据蛛丝马迹推断出少女存在时间绝对不短,不止一次沦落滚滚红尘,在人情世故一方面洞悉练达,一方面天真幼稚乃至懵懂无知。有时隐隐透出意思,譬如‘周遭之人始终不能长久为伴,若我一夕之间容颜变换,你可不是亦会视我为怪物’内蕴的委屈怨忿……这是理所当然的好吗~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如你知我三魂七魄失了命魂四魄,剩下的二魂三魄不入轮回,求生只能靠‘渡魂’……你可当‘夺舍’理解,直到魂力耗尽,消泯湮灭于天地之间,还这么认为不成?”少女声音仿佛带刺,眼睛却急切地盯着妹子的眼睛。

      您是想吓唬谁啊?妹子显然不明白完整的魂魄和残破的魂魄意味着什么,这是来自那个被所谓的“现代文明”“机械文明”俘虏了思想的——世界的人的通病,她只能平心而论。

      长叹一声:“我能陪你还有多久?朝不保夕之时,何必说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除非遇上天灾人祸大限降临这等不可抗拒力,我总不离了你,让岁月证了我的话,可好?”

      这次换阿姊抱住妹子。

      “……好。”

      ——————

      首先,妹子说的那段“三千世界”什么的,忽略文化差异,就当“阿姊”听得懂吧。古剑系统的神话体系作者至今闹不清……不考虑和洪荒传说“略”不同的大神,古剑长琴和“抱琴而生”的太子长琴比起来,简直弱·爆·了。要是换一位太子长琴,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锅,就算不会五十弦齐奏,也要奏上四十几弦表示抗议么不是?(并不是)

      ——当然,不周山倒一事不能算他背了黑锅,只是赏罚不均罢了。大概他自己一向认为“天命不公”,怨的也是罚得太过而不是“无辜受戮”吧?

      文青的保留技能:真·脑补帝。于是两位自带脑补技能的“阿姊”“妹子”历时一年才稍微打开心房真情告白(假),鼓掌~至于为什么让“阿姊”哭一哭……嗯,如果说少女初潮疼哭了会不会被揍?【顶锅盖遁

      现在的妹子对“阿姊”的感情更多是“雏鸟情结”带来的莫名信任感。她首先对古代的真正了解不是很多,其次对这个非正史的古代了解更少了。陌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养大她穿越的躯体的是闻所未闻的珍奇异兽,唯一可以交流的人,在原主感情作用下对她关怀备至一年多的人,同样具备文青属性脑波频率相近的人……啧。

      妹子的御姐属性是与生俱来的,文青属性是隐藏的。她发现“救命稻草”也需要她,并不是她单方面索取,底气就足了。不管她情商有多高,反正比某位“阿姊”高。最初的试探过去,她承认了“阿姊”,决定报答。在最后的摊牌过程,两人一有意一无意在争夺主动权,妹子得到了。她利用主动权成功的安抚住了对“人类”“人性”了解绝对远不如她的“不是凡人”的“阿姊”

      她手里的资源匮乏得几乎为零,只能用不那么空洞的语言安慰有严重黑化倾向的“阿姊”。取得了信任,她连誓言都不敢出口——最基本的“健康”她都没有。按照自我估算的“剩余时间”,她的计划是在这段时间内控制甚至遏止“阿姊”的黑化趋势,不过(呵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姊妹花开不并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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