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重归无限》跌倒

84、八十三·真嗣的包容

　　“我猜你差不多也该察觉到了，碇这个姓氏……不，准确的来说是碇家，也就是你母亲家族的势力是有多么庞大。”萧升靠在房间一旁的墙壁上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绫波丽和有些不自然的碇真嗣坐在整个狭小地方唯一的一张床上面认真听讲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恍惚。

　　无论是真嗣还是绫波丽都和碇唯长得太像了，绫波丽是脸，而真嗣不仅是脸，就连性格也有几分靠近母亲。

　　“制造巨型机器人这个项目怎么想都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更何况你在年幼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你妈妈比你爸爸能量还大了吧。”萧升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不免上翘“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关系，你母亲都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是。”真嗣点点头“爸爸和妈妈之间一直都是妈妈主导的，而且那个时候在基地我就发现报妈妈的名字比爸爸的要管用，我可以多拿点零食还不会被人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这个行为不值得提倡。”萧升对于真嗣的回答有些无语“总而言之，你的母亲碇唯是碇家的家主。而碇家在日本算是一个隐藏的大家族，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人脉方面却是在世界各地的发达国家都说得上一些话的地步。”

　　“当然能做到这一步并非是因为碇家的积累，而是碇唯学姐自身的才能。”

　　碇唯可以说是将碇家发扬光大或者说是光宗耀祖的典型成功人士，在组织里面能够混到直面最高领导层的‘秘书’这个等级的她已经可以说是权势滔天，甚至她早就接触到了E计划还有与之相连的一些合作计划。就在坐上EVA死去的前几天她还在魂之座里接受那些最高领导亲切的机密解释。

　　放在很多故事当中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玛丽苏，是天生奇才，万中无一的女主角。可惜啊在这个故事里她没能做成女主角反而做了个故事背景角色，成为了儿子回忆当中的一角。

　　“碇唯是个完美的人，有优秀的才能，有极高地位的职业，有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她爱的儿子。”萧升的话成功勾起了真嗣的情绪，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一双懵懂的眼瞳开始迷惘起来，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然而很遗憾的她选择了死亡，为了某个计划。”

　　“等等！”听到这句话的真嗣顿时回过神来猛地站起来“你是说她选择了死亡？妈妈不是因为事故死的吗？”

　　“是事故死的，不过事故当时我的防范措施绝对完美，只是没想到你母亲没有选择脱出事故现场，而是在那里直接等死。”

　　萧升完全没有起伏的声音令真嗣呼吸一顿，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被莫名的搅成了一团不明物，混乱的他都不知道什么跟什么，只余下充斥着荒谬的心情。

　　“为什么？”半晌后他再度开口，只是声音带着一点干涩“为什么她不脱出事故现场而是选择了等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萧升眨了眨眼睛，对着真嗣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不妨亲自去问她。”

　　“哈？”真嗣茫然的望着萧升，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从□□来说碇唯是彻底死亡了，但是精神层面上有机会的话你或许还可以见到她。”他打了个响指，一副虚拟投影浮现在了真嗣的面前。上面是一张事故现场的照片，事故现场出了浓厚的淡黄色液体之外只有漂浮在液体上面的几件熟悉的衣服。

　　“LCL？”真嗣认出了那团液体“这不是LCL吗？”

　　“正解，就是LCL。”萧升解释道：“不过不仅仅是单纯的LCL，而是□□变成LCL的碇唯啊。”

　　真嗣顿时失声，他的眼瞳里只余下了一种混杂着震惊，质疑，茫然的复杂情感。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他才从那种状态恢复过来，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起说完吧叔叔。”

　　“听好了，EVA是个很特殊的存在，按照生物学角度来说他算是一种生命体。但是这个生命体因为某种原因是不可控的。想要安全控制需要‘灵魂’，也就是所谓的人类意识。”

　　“我不知道你母亲当时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在我们知道真相之前就做出了选择。”萧升又打了个响指，EVA初号机沉浸在水池深处的影像就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她自己选择了成为EVA的意识，也就是说……”

　　“EVA初号机……有我妈妈的‘灵魂？’”真嗣喃喃的说出答案，脸上浮现出一种麻木“或者说EVA初号机……就是我妈妈？”

　　“你可以这么理解。”萧升点点头“而余下的□□LCL部分在你父亲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提取了其中的基因细胞并由此制作了绫波丽，从此EVA零号机的驾驶员就是凌波了。”

　　“不对。”真嗣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迷迷糊糊的东西被他捋顺“叔叔你还隐瞒了很多事情对吧。”

　　“哦？”萧升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理由呢？”真嗣试图想要从萧升口中问出什么“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妈妈在没有告诉叔叔你还有爸爸的情况下直接选择了成为EVA的灵魂，那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叔叔你肯定不会没有对此进行调查的！”

　　“而且EVA所迎击的那名为使徒的怪物，其实你们早就知道那东西的身份和他们要来对吧？不然不能解释你们为什么会制作EVA，这项工程从我出生之前，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了！”

　　“其中肯定有，肯定有不得不让妈妈这么做的理由。”

　　真嗣想到这里睁开了眼睛，静静的凝视着自家叔叔的样子。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面孔，普通到走到人堆里压根想不起来的面孔，但是就是这张面孔现如今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道烙印，他一直认为这张面孔很熟悉，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其实他所有的想法都是无根之萍。

　　他想的，他认为的，他喜欢的甚至痴狂的井上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他对井上升这个人仔细一想，除了工作和他日常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之外……再无任何熟悉的地方。

　　“呵呵。”他笑了，笑的却不像是他想要的那副笑脸，反而是一种很奇怪的，让他有些讨厌的那种笑脸“这个就只能你自己去想了真嗣君。”

　　萧升这么说道，完全无视了真嗣开始皱起来的眉头。

　　“你既然说你不是小孩子了就应该明白大人的社会是很肮脏的，情报这种东西并非是所有的都可以全盘托出的，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想。”

　　“……”真嗣沉默，他望着萧升的面孔带着一丝措不及防的陌生。

　　“真嗣君，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萧升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我在你眼里莫非是那种喜欢做好事的好人吗？”

　　“还是说你实在是太注意着你想象中我从而忽视了种种不对的地方？”

　　“……”

　　“该长大了，真嗣君。”萧升见真嗣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便迈步走到少年的身边，无视了一直旁观不说话的绫波丽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与他近距离的对视。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感觉让真嗣的双眼有些朦胧，他静静的凝视着萧升的面孔，呈现在他眼前的又是那副最熟悉的面孔无疑。

　　“当然你不想长大也可以。叔叔我啊，无论怎么样都会保护好真嗣君的。”他用很温柔的语气这么说着，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少年柔软的面颊“不过喜欢啊，爱啊什么的，我劝你还是多想想比较好。”

　　“如果不正确的认识一个人，你的想法，猜测，心情在最终都会崩盘的。”

　　“你的叔叔井上升可不仅仅只是保护你的监护人，也不仅仅是你每天/朝思暮想恨不得锁在身边的完美‘对象’，你叔叔我也有阴暗的一面，也有冷酷的一面啊。”

　　“你如果不正确的认识我，而是单纯凭借着自己的想象然后用这种懵懂怜爱的眼神看我，最终的结果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他慢慢地放低了声音，带着成年人独有的磁性和沙哑，手指也在做着挑逗一样的动作。可他的表情却表现出一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际的模样，引不起真嗣丝毫‘青春’的想法。

　　“叔叔……”真嗣喊了一声，萧升则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事？”

　　“我不想喊你叔叔了。”

　　“那你想喊我什么？”

　　“阿升。”少年清澈的嗓音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萧升的表情一僵，他恍惚间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总感觉这个称呼带着一种甜的发腻的某种味道。

　　“真嗣君，你这样叫我有点不礼貌……”他委婉的提出了拒绝。

　　“这有什么关系。”真嗣主动的抓住了萧升的手，纤细漂亮的这么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就轻轻的压在萧升的手背上，手指穿过了指缝按在了萧升的掌心，他甚至感受到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你说得对，我不能正确的认识你是无法彻底明白问题所在的。”

　　“妈妈的事情也好，你的事情也好我其实都不清楚。”他这么说着，那双懵懂且令人怜爱的双眸开始泛起一层幽光“不过我可以改。”

　　“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叫你叔叔了。这个称呼实在是无法令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所以你就干脆叫昵称了？”萧升嘴角一抽，默默与真嗣拉开了距离。

　　“有什么不好吗？”

　　真嗣对此只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我都不怪你瞒我这么多事情了，改个称呼的福利总该有吧。”

　　“……随便你吧。”萧升看着真嗣腼腆的笑容觉得哪里很不对劲“真嗣君……”

　　“叫真嗣就可以了。”真嗣顿时打断了萧升的话“总是君这样的叫太客气。”

　　“……真嗣。”萧升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有很多。”真嗣诚实的点了点头“但是我说了阿升你也不会回答所以我就不说了。”

　　不对，哪里不对。

　　萧升的眉头皱的都可以掐死蚊子了，他觉得面前的碇真嗣现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你就不生气？不难过？不想打我骂我什么的？”

　　“我想过。”真嗣沉默了两秒说道“但是这样没有意义。”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萧升头一次感觉自己碰上了自己的大脑无法理解的状况，事实上他有预料过自己把这些事情告诉真嗣后真嗣会怎么做，自己挨真嗣一顿痛揍甚至是破口大骂的情况他也有所猜测，但是现在却一个情况都没发生。

　　这位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神之天才因为真嗣出乎意料的表现突兀的开始钻进了牛角尖，失去了上一个世界部分情感记忆的他在感情领域方面一片空白，这过分天才的头脑反而成为了负担。

　　他无法理解恋爱当中少年思绪的天马行空和包容。

　　而少年就静静的看着自家叔叔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一脸怪异的模样不禁笑弯了嘴角，之前因为萧升所说的事情而升起的不快，恼怒甚至于怨恨都在他这样困惑纠结的表情下烟消云散了。

　　当年这个男人拿着自己做的银色护身符做他的圣诞节礼物，年仅三四岁的他幼稚的跟他说他想做叔叔的新娘，所以将这个定为定情信物。

　　现如今这个定情信物一直就挂在他的脖子上十来年就没挪过地方。

　　真嗣还是喜欢井上升，哪怕这些事情很多部分他藏着掖着他也固执的认为自家叔叔是为了他好，他愿意等他什么时候愿意全盘托出的那一天。

　　就这么简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