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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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衬衫背带裤，一副小少爷打扮的柳哲彦，在可丽饼专柜前放缓了脚步。尽管前行的动作仅迟缓了不过一秒的时间，那只牵着他小手的手还是感觉到了。待走到旁边空些的地方处，手的主人停下脚步，蹲下身，对着一脸疑惑的柳哲彦小朋友道：
“是不是想吃可丽饼了呢，哲彦？”
柳哲彦看着脸上盈满笑意的有栖川泽语，点了点小脑袋，道：“嗯。”接着，他又抬起小脸，满眼好奇的问道：“不过，母亲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有栖川泽语故意拖长音，待看到儿子眼中的好奇变得迫不及待之后，才出声道，“我听到哲彦肚子里小馋虫的声音啦！”
“你这种童话也就骗骗一两岁的小孩子。”柳莲二曾经一针见血地戳破过有栖川泽语的“超能力”，也不知怎么的，他家这位宝贝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便愈发像个孩子了，“我保证，再过不到两年，不对，不出一年，哲彦就不信你的话了。”
“是是是，你们柳家的孩子三岁都能成精了，行了吧。”有栖川泽语朝丈夫翻了个白眼，而后一脸骄傲地说道，“可事实却是，哲彦小朋友现在对他的母上大人我的特殊能力，还深信不疑呢！”
信个鬼，明显是你和你那位作家朋友合伙欺骗小孩子。一个仗着自己是孩子的母亲，另一个则仗着自己是当红作家，忽悠人起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愣是把他本准备为国家科学事业培养的人才带到了沟里去。两个年龄加起来都五十的人了还串通起来骗个两岁的小孩子，也不觉得丢脸。
可这话，这种真实性为100%零添加无污染的话，给柳莲二十个胆他都不敢说。不然，他将丧失一切可能享受到的福利。算了算了，反正是自己的妻子，宠着惯着不吃亏，要是宠坏了惯坏了不还有他的嘛。
好在，有栖川泽语那位成天专门给她出歪主意的朋友，之前检查出来怀了双胎，目前胎儿已经四月有余，因此被她那位绿毛先生强制减少了外出活动的时间。也好，在那位女士待孕期间，刚好可以把家里这一大一小的思想消消毒，把名为“绿间由纪子”的余毒连同她本人彻底隔绝在他们家之外。
......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看来我们军师大人的智商也被儿子吃掉了。他完全忘了腿长在人身上，想跑到哪里是人类的自由。且不说绿间由纪子可以冲破绿毛封锁线跑出来约见她的公主殿下，就算作家到不了他们家，有栖川泽语也可以抱着儿子去上访啊，哦，我是说上门拜访。
至于完美遗传了父母聪明才智的柳哲彦小朋友，则从来都不曾被“童话”蒙蔽双眼，这一切都不过是装出来为讨亲爱的母上大人的欢心。就像现在，他依然像普通的小朋友一样，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让有栖川泽语以为他是相信了母亲的话。
那种一听就是骗人的话好吧，在他一岁之后就完全不信这种在父亲口中完全是“不科学”的东西了。再说，他看可丽饼可不是因为馋了，只是发觉挂着口味和价格的牌子那里比前两周来的时候多了三个而已。虽然他不怎么认字，但是个数还是分得清的。
父亲柳莲二告诉过他，他们父子俩行动的宗旨就是为了维护母亲有栖川泽语的笑容。看着母亲一脸哄骗人成功的得意模样，他还是很骄傲的。当然，他也知道，好孩子是不欺骗人的。不过让母亲高兴和诚实品质并不违背，他小小年纪也是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处事原则和准则的。
——天哪，这孩子真是要成精，太黑了！
身为孩子的母亲，对于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小东西是聪明是愚钝还是很清楚的。不过也就是因为是母亲，有时候可能会太沉浸于与孩子的相处之中，将自己的智商主动降低到两岁孩童的水平，因而时常忽略她家儿子目前还掩藏得不怎么好的小腹黑和小聪明。
“那，哲彦看这样如何。”有栖川泽语从随身带的皮夹子里抽出一张一万円，放到柳哲彦的小手中，“如果你能自己买回来的话，剩下的余额就都归你了，怎么样？”
和柳哲彦约好在原地等他回来之后，有栖川泽语便站起身，目送着儿子到相隔不过十来米的柜台。在这十几米的距离里，有栖川泽语打算好好观察一下，儿子如何为人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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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哲彦是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的第一个孩子，怀上他的时候二人不过刚结婚半年。虽然出于继承两个家族的考虑，他们打算早些结婚早些要孩子，并且婚后也未曾避孕。但是，当面临真正使他们成为父母的孩子出现时，两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年轻人还是不免慌了手脚。
“......孩子.......啊......孩子啊......”柳莲二在接到检查报告的时候手有点抖，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从一个月前算起来的话应该......”
“明年六月生。”有栖川泽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也不敢相信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不是莲二让我来做检查的嘛，怎么慌得连月份都算不好了。”真是，她的那位心算大师去哪里了。
“我不是慌，是激动，激动！”柳莲二反复强调着自己此刻的心情，“说起来我虽是让你来检查，不过到底也没十足的心理准备啊。”
这个时候不得不强调一下一个观察细致入微的丈夫的种种好处了。自从结婚之后，柳莲二每个月都为有栖川泽语的月事操着心，哪个月一不准便要开始担心是不是怀上孩子了。先前一两次都是晚了一日两日，倒也没什么，这次一晚晚了十天，柳莲二便赶紧带着有栖川泽语去医院检查了。结果，果然中奖了。
“不过，后面我的小泽语就要受苦了。”柳莲二抬手捏了捏妻子的脸，这巴掌大的小脸没多少肉啊，结婚都半年了也不见把她给喂胖了。
啊，说起来他是不是也要开始过没肉吃的苦行僧日子了。柳莲二微微侧头，看向妻子的肚子，用眼神威胁道：这里面躲着的那个小家伙，你最好是个丫头，要是小子等你出来了，看我不严加管理你！
——等等，你跟你儿子较什么劲啊，小心眼的军事大人！
好在柳哲彦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没怎么闹事，怀孕期间有栖川泽语并未被小家伙折腾地坐卧不定，也没发生特别严重的孕吐——在这个方面，她可怜的好友绿间由纪子显然被肚子里的俩小子折腾得很销魂。就唯独生孩子的时候，由于是头胎，折腾了些时间，不过比起有栖川幸子当年生她时早产，有栖川丽子和泷明子姐妹当年生孩子的种种遭遇，她已经是非常顺利的了。
倘若柳哲彦要是知道有栖川泽语在生他期间，柳莲二因为心疼在旁边哄着有栖川泽语说了不下十次“干脆别生了”的话，一定会气得吐血了的。
——头都快出来了你居然叫别生了！
不过不管怎样，依然不妨碍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虽然作为父亲柳莲二对待儿子要严厉一些。
“这叫做父亲的威严。”柳莲二是这么解释的，“而且我儿子可崇拜我了！”
——瞧吧，一个傻得冒泡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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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哲彦不仅是作为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的第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而且，柳哲彦的出生赋予了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二人父母的身份。可以这么说，柳哲彦在这个世界上生长了多少日子，便是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做了多长时日的父母。如果父母身份可以拟人的话，那么他们二人，也不过像柳哲彦一般是刚出生的孩童罢了。
有栖川泽语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她从不因为自己是孩子的母亲，便不加思考地以自己的成年人的经验和身份来对待孩子。事实上，说到底她这个母亲不过是个新手而已，同孩子一起成长一起闯祸一起跌跌撞撞的新手。教育孩子是一项终身事业，正因为如此，比起强制孩子去做什么，不如看看孩子能做到什么。
通过细节去观察和了解人是有栖川泽语惯常会做的事情，对于孩子也一样，虽然小家伙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她不清楚孩子的小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从她日常和柳哲彦相处之中，她便发现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嘴甜手巧，做事认真干脆。也因此，她放心把钱交给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孩子，她知道柳哲彦明白钱的意义，也明白如何用钱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用买东西来考验柳哲彦，是因为买东西是个很有意思的过程，里面除了涉及到钱财，还有与人交流沟通选择购买东西，可以说是人涉世生活的第一步。这个对于大人而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对一个两岁孩子而已，却是一项不小的挑战。他要无所畏惧地站在柜台前，清楚地向店员表达自己选择的商品，付钱找零，再把它们拿回来。在这么多的流程中，不同孩子任何不同的举动，都会让整件事情的结果显得不同。比如，他敢不敢去买，能否说清楚自己选择的口味，找零会不会弄掉，会不会在回来的路上就吃掉它等等。当然，为了鼓励儿子，她还特地将找零全额奉送，有奖励机制孩子才能干得更起劲嘛。
“有......有栖川前辈？”正当有栖川泽语注视着儿子的时候，耳旁传来一声呼喊。她下意识地侧过脸，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庞。
“真的是有栖川前辈啊！”中井裕梨小跑到有栖川泽语旁边，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有栖川前辈......啊，前辈是不是改姓了......”
“好久不见，中井桑。”有栖川泽语一边朝中井裕梨打招呼，用余光注意着儿子，虽然自家孩子聪明，可到底只有两岁，要时刻盯着，“我还姓有栖川。”
“是这样啊，真没想到这么巧居然碰到前辈了。”遇见故人的中井裕梨很高兴，“前辈在这里是等人吗？”
“嗯，等我们家儿子。他要吃可丽饼，我就鼓励他自己去买了。”有栖川泽语见那个小身影动了动，开始转身掉头往回走了，“中井桑呢，是周末来附近购物的吗？”
“也没有，我工作的学校在附近嘛，社团活动完，就顺便过来买点东西啊。”中井裕梨摆了摆手，而后像是想起了当年在学校里与有栖川泽语的相处，感慨道，“当时真是多亏了前辈对我的劝导和鼓励，我现在呀，在中学当了舞蹈老师，还在舞蹈社担任指导。要放在十年前，我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也会教别人跳舞呢。”
“你看你，谢我做什么。这呀，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有栖川泽语承让了两句之后，见柳哲彦已走到身旁，便对中井裕梨介绍道，“这是我和莲二的儿子，柳哲彦，之前刚满两周岁。”
“姐姐好，我是柳哲彦，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虽然小手上还拿着东西，不过柳哲彦还是主动地和中井裕梨打了招呼，仪态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像是个小大人。
“哲彦君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你爸爸妈妈高中时的后辈，中井裕梨。”弯下腰和柳哲彦打完招呼后，中井裕梨对着有栖川泽语夸赞道，“真不愧是您和柳前辈的孩子，真是乖巧懂事。不过，话说回来，好久没有人叫我姐姐了呢。”
“我们家哲彦虽然是个男孩子，小嘴却挺甜的，不像他父亲惜字如金。”有栖川泽语一面接过柳哲彦手里的袋子一面调侃着柳莲二，待她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后不禁有些惊讶，“哲彦你......”
“我把中井姐姐的份也买上了哦。”柳哲彦看了眼口袋里的零钱，具体剩了多少他还数不清楚，不过，“反正够买三个嘛。”
有栖川泽语当时给他一万円，除了有将零钱给他的意思之外，还想看看柳哲彦在她没有交代的情况下是否会买上她的份。可这孩子倒是灵活机动，见中井裕梨来了，便连她的份也买上了。这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孩子，至少以后不会被人欺负。
——不不不，你家儿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既然是哲彦给的，中井桑就一定要收下咯。”有栖川泽语把袋子中的纸包递给中井裕梨，“孩子的一片心意嘛。”
“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柳哲彦在一旁补充道。
“真是......真是......非常感谢。”中井裕梨被这懂事的孩子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便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谢谢哲彦君了，一定会很好吃的。”
和中井裕梨话别之后，有栖川泽语拉着柳哲彦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刚吃了可丽饼，柳哲彦表示小肚子有点饱，要走一走消消食。
“说起来，母亲。”柳哲彦晃了晃有栖川泽语的手，道。
“嗯？”有栖川泽语看向儿子。
“那个......中井桑......”柳哲彦大眼睛转了转，欲言又止。
“刚刚不还叫人家姐姐的嘛？”有栖川泽语抓住称呼打趣道。
“那不是显得母亲老一辈了？刚刚中井桑也说她是您的后辈吧。”柳哲彦知道他这位漂亮的母上大人最忌讳年龄问题了，“我是说，中井桑，是不是喜欢父亲？”
“为什么会这么想？”有栖川泽语并没有回答柳哲彦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我猜的。”柳哲彦随口搪塞过去，并立即补充道，“我觉得父亲和母亲才是最配的！”拍马屁什么的100%有效。
虽然母亲没有明说，不过事实看起来果然和柳哲彦猜测的八//九不离十。那位中井桑在提到父亲的时候神色不太一样，他便觉得有些问题。不过，他可不能说，这些察人识物的方法，都是父亲教他的。
——等等，军师大人你教了孩子什么？！
“那当然，要不然哪里还有你啊，想想多可怕！”有栖川泽语唬了孩子一下，而后轻笑出声。
他们家儿子啊，果然还是随他父亲的，一整只外白里黑的小妖孽。
作者有话说第215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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