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录（女尊短篇集）》苏良生sue

4、第四章

　　我惊呆的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他，我这是被求婚了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想在听他说一遍，所以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是，你和我，我们两个成亲吗？”

　　“不然呢。”他端起茶悠闲的喝了一口：“这里还有其他人嘛。”

　　我抑制不住的看着他傻笑了起来，我的心噗噗噗的跳动，这一刻什么华丽的词语都不能精准的描写我的心情。

　　他可能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放下茶碗，用衣袖遮住嘴轻咳了一身：“看够了吗？”

　　“没有。”我傻笑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任我看。我傻兮兮的看了一会，才发现不对劲。他的脸上没有娇羞，他的眼神太过清澈，他坐在那里的神态太坦然了。这不像是一个个刚刚求婚人的姿态，倒像是在谈合作。

　　对，太像在谈生意了。

　　我的大脑一旦认定这个设定，他刚刚说这句话时的每一个细小的神情，都开始在我脑子里自动以三倍的速度，各个角度的开始慢放起来。

　　想到这，我有点坐不住了，我干咳一下坐直了身体，“那个……”

　　他的眼神真是太坦荡了，坦荡的我都不敢直视它了，我微垂头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

　　“嗯？”他不懂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刚刚她不是很开心的嘛。

　　“为什么是我？”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听见他回答什么，我们只不过几面之缘，他又有钱又有地位，而我就是一个穷丫头。

　　可能我的忐忑不安太过明显，他笑着给我倒了一杯茶，那笑容太美，美的我更加的不安了，他怎么还长的那么好看！

　　“你有想要娶的人了？”他问。

　　“没有。”我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不就好了。”他又笑了：“你想要成亲，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也要嫁人，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这是什么意思？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我感觉到我脸上的笑容都僵硬成一块一块的了，正在哗啦哗啦的往下掉落。

　　“你是说我们……”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假结婚？形婚？

　　“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你，这不是很好嘛。”他还在笑，但我现在看着这笑，才发现它好假。

　　“可是成亲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那是哪样？”

　　结婚不是应该是两个人因为相爱才决定在一起的嘛，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啊！可我看着面前的他，我又反驳不出来。

　　我现在相亲，不也是看对方的条件合适不合适，合适就成亲。而且要和我成亲的那个男的，我都不认识他，何谈喜欢和爱呢！

　　可是为什么我之前都可以接受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可现在我为何却有些排斥他呢？

　　“你考虑一下。”他看着面前陷入纠结的女孩，那女孩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这让他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他没有勇气在说一次：我们成亲吧。

　　“嗯。”我又看了一眼淡定的他，此时别说喜悦了，胸腔里都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这里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把饭钱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走了。

　　我回到家后越想越不对劲，他要是不喜欢我，为何要和我成亲。想要娶他的人估计都能从他家排队到城门口。可是他要是喜欢我，为什么态度是那样的呢？

　　我拉着小厮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希望她能给我提点意见。

　　“小姐，吃饭的时候你喝酒了吧？”小厮嫌弃的看着我。

　　“我没喝多，我说的是实话，他说他要嫁给我。”我解释道。

　　“那小姐你还不娶，倒贴门都要上啊！”

　　我看着小厮一副我在说大话的样子，气的我胸口都痛，“你怎么就不相信你家小姐呢！”

　　“小姐，我看你是分不清现实和梦里了。苏禾公子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嫁到我们家，他疯了吗！”小厮不信道。

　　是啊，他疯了吗！

　　我突然觉得小厮说的好有道理啊，我当时是不是真的幻听了。

　　“除非……”小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皱着眉头的看着我。

　　“除非什么？”我被她这幅鬼样子吓到了。

　　“小姐，你是不是把苏公子给睡了啊。”

　　小厮怎么想，都想不通苏公子怎么会看上她家小姐。倒是她家小姐对人家早就不怀好意了，是不是她家小姐仗着自己力气大做了伤害苏公子的事情，导致苏公子只能嫁给小姐了！

　　“什么！”

　　我还没等骂小厮脑子里都想的什么鬼的时候，我爹大惊失色的挑开门帘进来了。然后就听我爹骂道：“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娘啊！”

　　我一看我爹这大哭大闹的样子，就知道我爹听到了小厮的那句话，还是直听到了后半截。

　　我连忙安抚我爹道：“没有，我怎么能做那么不道德的事情。我连人家的手都没有摸过。”

　　“那人家为什么要嫁给你。”我爹明显不相信我的说辞。

　　“我哪里知道啊。”我无语的看着我爹，“我就那么差吗？”

　　“我儿不差。”我爹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过度了，他连忙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是我们家配不上人家。”

　　谁家都希望结一门好亲事，尤其像苏禾家这么有钱有势，哪会有人家不愿意和他家结亲呢。

　　可唯独像我们这种小户人家不敢上前，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家里的长辈怕结了这样的亲事，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全家反对我和苏禾的事情。大家都认为这亲事里有猫腻。

　　我被关在家里三天后，我接到了苏禾的信，他问我：考虑的如何了，说他还有半年就满二十五了。

　　我看着信里他把成亲的日子都选好了，礼服和嫁妆都准备好了，他说亲事的一切事宜他都准备妥当了，不需要我家费心，只要我一点头他就嫁过来。

　　他为何这样着急？

　　好像这个人不是我是别人也没有关系，他就是想要二十五岁前成亲。

　　我没有给他回信，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了两天，我又收到了他的书信。他说，我上次送他的花枯萎了。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却看的我流下了眼泪。

　　“小姐，我知道苏公子为什么要嫁人了。”小厮兴奋的跑进来，却看见我靠着书架瘫坐在地上，没出息的在偷偷的抹眼泪。

　　“为什么？”我瘪着嘴看着显然有点不知所措的小厮。

　　“你没事吧，小姐？”小厮蹲下来担忧的看着我。

　　“没事，墨汁不小心进眼睛里了。你要和我说什么？”我裂开嘴傻笑的看着小厮，证明我真的没事。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流了眼泪，感觉刚才自己特别矫情，现在想想都有点尴尬。

　　“苏公子今年二十五岁了。”小厮见我没事，盘腿坐在地上和我说。

　　“我知道啊。”这有什么奇怪的，谁不知道他多大了啊。

　　“哎。”小厮叹了一口气，先生真说对了，她家小姐就每天风花雪月了，没有正经的好好读书。

　　小厮一骨碌的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我。我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这法律书和苏公子有什么关系。

　　“小姐，你自己翻翻看，就知道了。”小厮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将信将疑的翻开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我的小字，突然看到一条被我拿朱砂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关于我国嫁娶的事宜，有一条是说男子年龄超过二十五岁还未成亲，父母将会被罚一大笔款，然后将由国家指定的官媒给说亲。

　　那时男子嫁给什么样的家庭，嫁给什么样的人，他都没有决定权了。

　　我合上书，恍然大悟的看着小厮。

　　原来真的有猫腻啊！

　　“那小姐，你还娶他吗？”小厮不安的看着她家小姐，虽然家里人都反对这们亲事。小姐自己也没说什么，但这几天小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待着就是一整天，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家里不是不同意嘛。”我把书递给了小厮，自己扶着书架站了起来，看着门外明媚的阳光，我决定要亲自在问问他的意思。

　　还是那个小酒馆，那间临湖的屋子。

　　这次是我先开的口：“是因为法律的要求，所以你要成亲？”

　　他脸色发白的看着我半响才点了点头，“你可以拒绝的。”

　　我看着扭着头看着窗外的他，他眼角微微泛红，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泛起，他现在一定觉得很难堪。

　　反而倒是我心里的那堵无形的墙不见了，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嫁给我可好？”

　　他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在颤抖，继而整个人都在发抖，然后一滴泪从他的眼角处流了下来。

　　我想即使他现在没那么喜欢我，但他却真的信任我，要不然也不会放下自尊，贸然开口的和我说成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