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Say 07. ...
-
等无希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过于刺眼，她不得不将头埋进被子里。几分钟后，由于氧气不足她又不得不探出头忍受光线。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她终于按耐不住坐了起来。
都是因为昨天迷迷糊糊睡着才忘了拉窗帘。
半眯着眼迎上发白的阳光，无希意识到上午的课早结束了。但她实在不想下床，全身像被拆散重组，连动一动胳膊都很累。
重重叹了口气，她突然瞄到扔在地上的书。书壳中央破开一个大洞，昨天那把刀刺穿了大半书页。
她记起1个月前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在书上的事。当时她幸幸苦苦把书晾干，归还那天还是被狠狠批了一顿。
管理员脾气暴躁且爱书如命，这也是图书馆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对于像她这种挨骂也毫不反驳的人，对方依然不肯放过。
那天她站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图书室关门为止都在挨训。
无希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书。封面开始到最后一页几乎都被刺穿，从上至下还有不同程度的裂痕。
完蛋了。
*
一整天都没见到人，放学后枣正考虑着要不要去看看情况，差点在门口撞上人。
站在面前的少女神色不满、面目不善，像是刻意在等他出来。还活着，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无希举起藏在背后的书，点了点封面上的借阅标志，用力拍到他手上。
当然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不正常才会做出让日向枣替她还书的决定。
两人已经站在图书室门口近5分钟。旁边的少女有着比以往更为沉重的脸色，枣毅然替她打开门先走了进去。
受他牵连而致使她受伤，他确实存有愧疚，但并不代表他想白白浪费时间。
借阅记录上有名字，管理员跳过不相干的人直指本人发难。
“你到底是怎么对待它的！”
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人，枣立刻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哦，是我弄的。”他大方揽责。
图书馆的借阅台传出愤怒的吼声，管理员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面对爆发的怒火，始作俑者仍若无其事地火上浇油。
看着身边人越来越黑的脸色，枣有些不解，他不是已经帮忙了吗？
“你说什么！小子！”
“我说这本书是我弄坏的，跟她没关系！”枣理直气壮地回答。
无希看着明显在挑衅的日向枣，觉得已经没救了。
“上次也是你！这次是想找人来顶替吗！”
管理员见日向枣丝毫没有反省意识，再次将矛头对向一言不发的无希。上次拿过来的书满是茶渍，她可是牢牢记着。
“你烦不烦，都说了是我弄的！”
“你们破坏公物还有理了!”
……
近期准备考试的人比以往多，进出的学生陆续投来异样目光，管理员被迫停止了说教，按规定罚两人整理书籍。
拖日向枣的福，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无希都在不停走来走去。虽然他也和自己一样，但她依然觉得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日向枣的错。
他就不能改改那让人火大的态度啊！
推车上堆着种类各异的书，无希拿起一本对了下编码，发现归还的位置已被其他书挤占。书架比她高很多，她踮着脚好不容易够到顶部，抠了半天也没能把那本放错的书弄下来。
旁边的日向枣按部就班地给书归类，没有一丝抱怨。
明明是他将事情搞砸，现在还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无希想让他帮忙又不愿叫他，刚做足心理建设，转眼就看见他脸上的伤口。
姑且他也算是为救她才妥协受伤的，这下连发难的理由都找不着了。
她心烦意乱地盯着书架，后退两步，对准刚刚那本书的正下方用力踢了一脚。有些松动的书籍往外掉落，她抬手接住，顺势跳起来将正确的书塞入空位。
枣看着她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不是没注意到她苦恼的神情，正犹豫要不要帮忙，没想到是多虑了。以熟练程度来看，明显平常没少这么干。
无希清点完剩下的书，以极慢的动作拖着推车绕去下一个书架。枣望着那毫无干劲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
书籍归类完毕后，枣将推车送回管理室，四处观察一通。推车的数量还少一辆，他确定她还没整理完。
走出大门，他靠在墙边等人。
最初他以为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这样伪装成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但经过几天的观察，教室里除了今井会偶尔跟她说几句话之外，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看上去只是单纯的想要避开与人的接触，懒得和人扯上关系，就像是——
封闭自己的生活。
从来没见她在班级里开口，和今井交流的时候也是通过本子写下回答。
爱丽丝种类繁多，能力各异，其中有不少使用的代价都是消耗生命力，丧失一部分身体机能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想到这，枣突然有些同情她。
*
无希刚出大门就碰见在门口等她的日向枣。她懒懒地望了一眼，在心中腹诽。算他还有点良心。
夕阳下的道路铺满暖色，余霞成绮、流云重叠，天边翻滚着金色粼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日向枣走在她前面，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挡住她前方的视线。
她是真走不快，可为什么他也走那么慢啊！无希蓄力一阵，加大步伐打算超过他，刚走两步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她和少年的后背撞了个正着。
无希捂着撞疼的额头，心里止不住气愤。她得收回刚刚对日向枣的评价，果然和这家伙犯冲。
“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转身问她。
她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略微怔神。虽然还是令人不满的语气，但好像比之前好些了。
夕光入眼，她直视那双红眸，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熟悉感。
不过，座位表上不是有写所有人的名字。她正疑惑为什么要特地再问一遍，对方隐约蹙起了眉。
“不要对我犯花痴。”
“？”她差点以为听岔了，脸皮要多厚才能如此笃定地说出这种话。
……自恋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没救了吧。
难得感觉想起什么又被打断，她也有些烦闷。思忖片刻，她想到了一个解气的好办法。
无希从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扯过对方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金色光辉洒满大地，在两人毫无察觉的一侧，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狭长，交汇在一端。
写完后，无希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她摸着口袋里的笔心情舒畅，决定等下晚饭给自己加一份甜点。
毕竟萤做的笔，绝不是轻易能洗干净的。
作者有话说第8章 Say 0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