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世之海》焦尾参

33、少年之冲击

　　古步升打了招呼就顺带搂着膜布上去搭把手，古跃进和黎叔坐在屋下面聊天，古跃进把包好的馒头递给他，“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这使不得。”黎叔推脱说，“这是好东西，饥荒年代，就是一口吃的都珍贵呢，能救人的。”他可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

　　“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古跃进说，“不过老哥啊，说实话，你这一车，个顶个的大汉，一个家眷女流都没有，你不能怪别人怕你。”

　　“是。”黎叔点头道，“我们这一路来就被踢皮球似的到处推脱，今天要不是你说话，咱们还不知道在哪落脚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落脚地安生不安生，别到时候这主人回来，我们又被踢皮球一样踢开。”

　　“这个你就多虑了，你看看没，这附近其实还有房子，就马路对面，那新修的几层大楼房，看着宽敞又明亮，社区的人怎么不带你们上那去住啊？”古跃进说，“那些房子都是又主人了，元旦那会社区来人说担心这会山体滑坡，他们就搬到安置点去了，这些个老房子，都是主人长时间在外地发展，不回来了。”

　　“你们不担心滑坡？”黎叔问。

　　“我家还有一个老母亲，她不想搬。”古跃进说。“那你住过来，不怕？社区把你们送过来，也是最后的打算了。”

　　“雨中看不真切，但是看树的样子，都是老树，老树盘根，地下的土抓抓的实实的，我看不会滑坡。”黎叔笑说，“要说，这里好歹还是独门独栋，安置点里真是人挤人，本来雨就下的烦闷，这人多，从早到晚没个消停时候，住那时间长了，人得憋出病来。”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古跃进叹气说，“谁让是天灾呢。”

　　“是啊，这老天爷也是，安生日子过了没多久，就出这样的幺蛾子，天不给人活路哦。”黎叔絮叨叨说着一些，但是关于家里的情况，一个字都没说。

　　古步升帮忙着固定膜布，眼睛也在打量，这里三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两个二十来岁的，还有一个最多十八岁的，虽然人长的又高又壮，但是脸还稚嫩的很，他听到他喊其中一个人爸，但其他人叔，哥的叫，看不出来明显的亲属关系。

　　帮他们弄完屋顶下来，古跃进也适时的起身，“那我们就先走了。”

　　黎叔又是一通好的感谢。

　　回到家，父子两用毛巾整理一下弄湿的地方，韶光送来热茶，“怎么样？”

　　“我瞧着没说实话，应该还有旁的家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古步升说。

　　“不变应万变吧，咱们这法治没有崩坏，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古跃进说。

　　下午陆陆续续有车过来，前一段时间大包小包搬走的人又都回来了，古跃进披着雨衣又去人家家里串门了。

　　“你爸就跟交际花似的，根本闲不下来。”苏玲玉说。“这么大雨也挡不住他要往外走的心。”

　　“爸爸这是关心情报。”古莲生说。

　　钢丝网弄好了，廖成杰穿上雨衣要出去装好，古步升也穿上雨衣，穆雷要跟着去，古步升制止了，“两个人够了。”

　　穆雷坐在客厅有些局促。

　　李晓晨就去磨古奶奶，有什么事可以给他们做的？

　　“坐着玩不好吗？非要做事？”古奶奶笑着问。

　　“没做事感觉在奶奶家吃干饭了，怪不好意思的。”李晓晨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爸爸打电话过来拜托我照顾你，我要累着你了，以后可不好见你爸爸。”古奶奶笑说。

　　“那穆雷怎么办。”李晓晨担心的说，“他这个人，搞不好之后都只吃饭不吃菜了。”

　　“你倒是护着你这个同学。”古奶奶说。“这样吧，你们去打扫鸡舍的卫生，把鸡粪和兔子屎都弄到框里。”

　　李晓晨和穆雷喜滋滋的去干活去了。

　　古莲生瘫倒在沙发里，“干活还这么乐滋滋？”

　　“都像你啊，懒的出油了。”苏玲玉说。“要不你学学你程阿姨，打点毛线，也给你爸爸勾件小背心。”

　　“之前打发时间学的。”程雪妮不好意思的说，“现在打几双毛线袜子睡觉穿也挺好的。”

　　“这么暗的光线，可要小心眼睛。”古莲生说。

　　“有充电台灯，晚上充两个小时，也够用，我也打不了很长时间，这还有个小魔王呢。”程雪妮笑说。

　　“亮亮这么乖，还是小魔王？”古莲生说，“亮亮是小天使。”

　　“你和他睡一晚上，就知道他是天使还是魔鬼了。”程雪妮笑。

　　“我看见你打毛线我也想打了。”苏玲玉说，“他们两小时候穿的毛线衣都还是我打的呢，只是后来都兴买，没人手工打。”

　　“我那还有新毛线。”程雪妮说，“你去看看有喜欢的颜色吗？”

　　古步升把沟渠遮盖好回来，古跃进还没回来，古奶奶在门口眺望，“说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回来？”

　　“听声音很大，好像在吵架。”古步升说，“廖叔也过去看看了。”

　　“这个当口还吵架？”古奶奶皱眉说，“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那沟挖的还行吗？”韶光问。

　　“雨这么下着，估计很快就要满了，要在那个小塘边挖个口子竖个网子，让水漫出去，渣子别漫出去了，这也没个下水道，就算有下水道现在也没用，大马路上都飘着屎。”

　　“你恶心不恶心。”韶光推他。

　　六点来电了，大家忙着给各种手机平板电脑冲上电，除了手机上还能有点新鲜事，平板电脑这样的东西都是在玩之前下下来的游戏和电视剧。

　　女人在厨房里忙碌，程雪妮看了许久的烘培书，终于想要实时操作一下，苏玲玉在旁边给他支招。

　　韶光去了顶楼给植物们照灯，阳光，空气和水，是植物离不开的生长三要素，现在水是大大的多了，阳光却是没有，韶光只能用照灯来弥补。

　　现在种的都是一些耐寒的蔬菜，作物，不怕水的摆在外面一点，飘雨总是湿润，怕水的就在外面。

　　一个人看着这些植物，心情在阴沉的雨天里也能好些。

　　换了衣服的古步升上来，“你阿姨在烤小饼干，好香。”

　　“她们还有这样的心情真好。”韶光再一次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坐船离开，或者去是西藏的决定是对了，那两种选择都不会让小姨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心情去烤小饼干。

　　古步升上前捏捏他的脸，“你都放松不下来，都不爱笑了。”

　　“这种情况还笑的出来，也是心太大了吧。”韶光说。古步升靠在墙上，他就靠在古步升怀里，听着外面刷刷的雨声。

　　“比上不足，但是比起其他人，咱们这日子还算安稳吧。”古步升说。

　　“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韶光问。

　　“也许停了，然后像之前那样下冰雹，你喜欢哪个？”古步升问。

　　“就不能不下吗?”韶光反身说，“就不能出太阳吗？回到从前那样规律的天气不成吗？”

　　“我也想啊，可是老天爷也不听我的呀。”古步升看着他笑。

　　“你还笑，你心宽的这天下多少雨你都能接着。”韶光说。

　　“我心不宽，装下一个你就满当当了，只要你在我心里，在我怀里，在我身边，天要下多少雨都不怕。”古步升低声说着情话，安慰爱人的小不安。

　　韶光抬头要亲亲。

　　两人缠缠绵绵的时候，突然楼梯传来异响，两人转头望过去，李晓晨正在手忙脚乱的扶不慎碰到的东西，“我就是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帮忙的我下去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晓晨火烧屁股一样的跑了，韶光笑了，他对古步升说，“你猜他看到我们两个接吻，对他和穆雷的关系有没有推进的作用。”

　　“你也看出来了？”古步升笑问。

　　“傻瓜才看不出来。”韶光说。

　　“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醒悟过来我爱你的，当年也是我一个人漫长的喜欢你。”古步升说。

　　“要跟我翻旧账啊？”韶光噘嘴，“虽然明白的晚，但是爱的不比你少。”

　　“有多爱我？”古步升笑问。

　　“我超爱你的。”韶光笑着说，小情侣有说有笑，压根没去想刚才的行为是否对一个青少年造成巨大心理冲击。

　　“你不是去楼上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怎么就下来了？”穆雷问。

　　李晓晨现在腿还踩棉花似的呢，“就上面也没啥事，我就下来了。”

　　“成，那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一起洗了。”穆雷说，刚刚整理鸡舍，身上难免沾了点味道和脏东西，虽然苏玲玉和程雪妮，经常叫他们直接把衣服拖到脏衣篓子就行，穆雷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能真把自己当一家人，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好呢？

　　“脱下外套你穿那个家居厚棉袄。”穆雷说，“我把暖手袋充上了，看你没下来就放在被窝里，你自己去拿出来暖手。”

　　“袜子也换了吧，穿双厚的，穿拖鞋吧，今天应该不用在干吗了。”穆雷絮叨叨的说。

　　李晓晨想说你别说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但是都憋在心里说不出来，乖乖的按照他说的一样一样做了，最后手塞在充电宝里放在肚子上，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发呆。

　　穆雷把衣服洗了，去晾好，还把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再进来，看见李晓晨的姿势从他出去就没动过，他在李晓晨面前蹲下，挥挥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想家了？”穆雷问，“有打电话回去吗？”
　　“不想打。”李晓晨说，“我现在又过不去，他们也回不来，一打电话就哭唧唧，还不如和古奶奶通话让他们安心的多。”

　　“对不起。”穆雷说。

　　“啊，你好烦，你不要再说这句话了。”李晓晨抓抓头发，“我自己做的决定，和你们谁都没关系，我还觉得我拖累你了，那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等情况稍好，我们离开古奶奶家，之后就各奔东西，你也不用觉得抱歉了。”

　　李晓晨语气很冲。

　　穆雷只担心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你一定有事，别瞒着我。”

　　“我。”李晓晨小小声的说，“我刚刚上三楼，看见升哥和韶哥在接吻。”

　　“嗯？”后面两个字穆雷没听清。

　　“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李晓晨说。

　　穆雷沉默了，他看着李晓晨，“那你是觉得恶心厌恶，接受不了？”

　　“没有。”李晓晨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只是觉得意外。”

　　“我第一次看到同性恋。”

　　穆雷扶着沙发在旁边坐下，“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管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爱情。”

　　“你都不意外的吗？”李晓晨问。

　　“不意外。”穆雷说，“我看出来了。”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李晓晨瞪的一下看他。

　　“这是人家的事，我们现在住在人家家里，还对人家的私事指头评尾的不太合适。”穆雷说。

　　“不是，你跟我说的话，我就有准备啊，不会在他们一起的时候傻傻上去，看到他们那个，两方面都尴尬。”李晓晨说。

　　“他们不会尴尬，他们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穆雷说，“只有你在尴尬。”

　　“就，男人和男人接吻，什么感觉啊？”李晓晨问。

　　“你这个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穆雷笑说，“等这样的天气过去，世界恢复正常，你找一个女朋友，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穆雷起身，“我去看看外面有什么要帮忙的。”

　　李晓晨奇怪的看他，为什么感觉他有点逃避的感觉？不是在和他聊天吗。

　　穆雷有点犯烟瘾了，但是身上的烟早就抽完了，古家，古家看起来也没人抽烟，他也不好问，水杯里泡开的茶叶子，捞两片上来放嘴里干嚼。

　　“哥哥你是不是饿了？”韶亮歪头看见他的操作，蹬蹬跑过来，“我有糖，给你吃。”

　　“哥哥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穆雷有些尴尬，“哥哥嚼茶叶好玩呢。”

　　“好玩吗？”韶亮问，“我也要。”

　　穆雷只能捞一片小茶叶放在他嘴里，韶亮嚼了两下，“不好玩，也不好吃。”

　　穆雷伸手，让他吐在自己手心里，“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里面的味道了。”

　　古步升从楼上下来，黑戚戚的雨夜中能看到对面房屋亮起的黄灯，“这么久还不回来，要不要去看看？”

　　“别去了，该回来还得回来。”苏玲玉说，“省的你出去一趟身上又得湿。”

　　“妈，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了。”

　　“行。”古奶奶说，“把跃进和成杰的饭菜留出来，我们先吃。”

　　晚上吃的麻辣香锅，满满的一锅，里头排骨，鸡翅，午餐肉，还有虾，各色素菜，红彤彤的辣椒油飘着，吃的人额头冒汗，韶亮吃着他的蒸肉饼，看大人吃的满头大汗，他就也要吃，韶光用筷子夹给他虾肉，剥了壳后，里面的肉只沾一点辣。

　　韶亮吃了觉得好吃，就把碗往韶光前面推了推，意思还要。

　　“来，我给你剥。”古步升把他的碗拿过来，现在也就是晚上能吃点好的，他想韶光多吃点。

　　韶光自己吃着，也往古步升碗里夹菜，李晓晨看着他们的互动，低下头猛扒饭。

　　“晓晨，吃菜呀，怎么只吃饭？”古奶奶说，“你们这几个大小伙子加油吃，尽量别剩菜。”

　　“炖的淮山汤也要全部喝完。”
　　到最后八点如时停电，古跃进他们还没回来，古步升还是出门拿起强光电筒去接他们。大家也没急着去睡，都想知道古跃进他们商讨了这么久，商量出什么决定来。

　　等待时间无聊，古莲生就提议打牌，四个人打升级。

　　古跃进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都没睡呢？”

　　“都等我呢。”

　　“别卖关子，在那家到底商量了啥？”古奶奶说。

　　“奶奶，让爸和廖叔先吃饭吧，到这个点还没吃，肯定饿坏了。”古步升说。

　　苏玲玉连忙起身去把热着的饭菜端出来，“老婆，有酒吗，给我来一盅，不喝一杯，这胸口的气下不去。”古跃进说。

　　“说什么了，还生气了？”古莲生问，“爸，你没和他们打起来吧。”

　　“你当爸还是小年轻啊。”古跃进说。

　　廖成杰沉默的脱下外套就坐下了，古奶奶把炭火往他那边挪了挪，“到底说啥了？”

　　“他们想把住进来的陌生人都赶走。”廖成杰说，“然后空房间由他们掌控谁能住进来，谁不能，还得有条件。”

　　“怎么想的那么美？”苏玲玉说，“他们自己的房子就算了，现在住着别人的房子又不是他们的，他们也管这么宽？”

　　“他们就是想把自己的房子也这么弄，所以要求这边的房子跟他一样。”古跃进说，“你知道，他们那房子建的又大又多，除了自家人，再住几家都没问题。”

　　“他想成立一个小组自治会。”

　　“按我说，他就是闲的。”古跃进说，“但凡社区不同意这个，你就是组织了自治会，你又能捞着什么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