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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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清扫工作花了大概三天时间才大致完成，若非有Kaito在，古伊娜认为凭自己一个人或许用上一整个月都未必能够做到，可见Kaito的家务功力之高。
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小楼是Kaito经过正当手续购买的，由于当地的繁华，Kaito尽量从中摸到了以前在东京边缘地带生活时的为人处世之道。
这个世界和Kaito从前所在的世界相比，虽然在语言和文化上与故乡颇为相似，但却明显落后不少，单单科技程度就赶不及。
同时这个世界也有Kaito曾经的世界比不上的地方——或许是此世住民的天生体质，只要通过努力，绝大多数常人都能获得较高的体能，这些是那个居住在名为“地球”的世界里的普通人所无法做到的。
关于这些世界定性的差异，在当初刚来到这里时，Kaito曾花了很多心思关注。后来忙于搜寻Vocaloid的线索逐渐抛到脑后，现在仔细回想，其实这一点和Kaito自身没多大关系——他在无论哪边世界都只能算「特异人群」而和普通人无缘。
扫除告一段落后的第二天，Kaito坐在一楼起居室，一边翻看着几天前顺手从海鸥那儿买来的报纸，一边喝着亲手刚泡的红茶。
经过三天与灰尘的战斗，精疲力尽的古伊娜在日上三竿时终于醒来，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走到Kaito身边踉跄了一下，扑在桌子上。
“Kaito……”她没有爬起来，就趴在桌面上闷声说道，“把全楼清扫一遍的意义何在？”
目前居住的小楼有四层之高，三天之内荡平数百平米的尘埃，回过神来才发现并没有必要，她与Kaito两个人住的话，只需要打扫一楼大厅和二楼的卧室就足够了。
蓝发青年坐在椅子上，听到有气无力的质问依然面色淡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将报纸翻过一页，才给予迟迟没有站起来的少女回答：“闲着没事，打扫一下有什么要紧？”
Kaito微笑着又补充：“再说我也没有强迫你。”
古伊娜趴在桌面上侧脸看他，愣了半晌，默默咽下一口血。
——被耍了！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郁闷了一会儿，古伊娜就将这件事放下了。她被Kaito戏弄严格来说并非一次两次，都不是什么大事，每次只能自己生会儿闷气就罢了。
对Kaito而言，这大概就是他开玩笑的方式。正常人会用语言打趣的时候，Kaito会用行动。
除此之外，Kaito的思考方式还有许多与常人有异之处。只有长时间和Kaito待在一起才能发现他诸多不正常的特质，古伊娜不禁猜测和Kaito共同生活十几年的家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结果以顽劣的金发双子为例，感到了一片黑暗。
——或许Kaito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奇异？如果是一群同样想法新奇的人相处，他们只会称赞对方的独特，而不会发现自己与一般社会有多格格不入。
古伊娜在心里做着不负责任的猜测。她似乎将Kaito当做了某些天然分子，但实际却很清楚，Kaito的能力超乎想象，他若是想，融入普通人之间是轻而易举的。
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提起茶壶，正准备品尝一下Kaito泡的红茶以犒劳自己悲哀的人生，青年忽然伸了手过来。
手指修长，由于长年使剑导致手骨的形状与常人不同，但那只手的形状依然好看，不能用“扭曲变形”这类词来形容。
青年的手掌轻轻按住了少女的手背。
古伊娜感觉到Kaito手心中的薄茧，十分细微，有一瞬间她怀疑着究竟哪只手才是女性的手。Kaito的手不仅仅形状匀称，连肤质都算得上好，无法理解这样的手怎么会是一个会做家务的男子拥有的。
Kaito看见古伊娜突然沉默了下去，脸色一变再变，不禁问道：“怎么？”
即使他的思维转得很快，问出口前一秒其实就已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毕竟这女孩儿盯着自己手背的双眼仿佛在发亮——Kaito依然觉得，她那陡然变色的表现十分有趣。
“……没什么。”
古伊娜再次咽下一口气，默默决定有朝一日要找回女性的自尊——即便Kaito的手虽好看但并不女气，作为女性，还是忍不住为肤质的落败感到沮丧。
青蓝的眼眸静静注视捂住脸的少女，Kaito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Kaito：“那么，走吧。”
古伊娜：“…？去哪儿？”
“到街上逛一逛。”Kaito回答，瞥了眼盛放已经冷却的红茶的瓷壶，“添置些东西——再买袋新鲜的红茶吧。”
“Kaito难道很喜欢红茶？”古伊娜问。
“还好，普通的喜欢吧。”Kaito回答。
对于饮品，Kaito更亲睐清淡的米茶或麦茶，不过这个世界买不到怀念的谷茶，倒不如喝点品种随处可见的红茶，正好缅怀一下曾经Miku一时兴起而发起，最终由Luka主持延续的C社家六人的下午茶会。
锁好门，走在通往商店街的小巷里，Kaito仿佛自然而然便牵起了古伊娜的手。古伊娜僵了一下，抬头看了眼青年丝毫未变的神色，只得见怪不怪地任由他牵着。
古伊娜：“Kaito，能问你件事吗？”
Kaito：“嗯？”
“总感觉你好像把我当成你的妹妹照顾了，是我的错觉…？事先声明，你还记得我其实是个成年人吗？”
“怎么会，我当然记得。”青年口吻自然。
“……真的吗？”古伊娜的眼神十分怀疑。
“啊，并没有将你当妹妹照顾呢。”
“那就好。”
得到了回复的古伊娜在某种程度上松了口气，于是看漏了青年唇边意义不明的笑容。
……
——至于他的手为何那么细致这个问题。
虽然也有天生体质好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果然还是由于以前当过几年偶像，所以习惯性地对身体各处外观进行了适当保养的关系。
脸，手，头发，甚至是全身都需要保养。
虽然Kaito在某方面还挺受不了偶像这份工作，但既然答应了要做，当然就要做得好。别说是自己的保养，哪怕是家里妹妹们那些更为丰富的女偶像保养，出于责任感Kaito都会去关心。
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万能大哥，在事务所有时会被人这样称呼，Kaito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只有无奈。……毕竟会变成这样的源头，说到底还是在那位爽朗大笑的Vocaloid家族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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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近几天一直在打扫房间，没有时间在附近转一转，Kaito和古伊娜并不认识住在附近的其他居民。再繁华的国家也受到时代的限制，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Kaito出生的世界那种摩天大楼下遍地都是便利店和超级市场的景象。
王城附近分为数个居民区和市场区，但Kaito并不打算去距离最近的市场，领着古伊娜向远远就能望见的高耸城堡走去。
难得要在一个地方定居，参观的第一站不如选在最为热闹的王城脚下。
“等等，那边两个年轻人！”然而当他们即将离开居民区时，一名中年妇女匆匆追上来，她是他们刚刚路过的水果摊的主人。
古伊娜下意识地寻找是否不小心丢下了什么东西，才会让好心的人追上来还给他们。转念一想，自己是轻装出门什么都没带，Kaito又不可能将钱包放在容易掉落的口袋里……
中年女人整日持家，没干过重活，跑了两步有些气喘。Kaito和古伊娜停下脚步等她歇过气来，才开口询问。
“有什么事么？”蓝发青年温声道，他说话的语气把握得很好，既让人觉得态度好，又不会显得过分亲近——这是很久以前，他为了与人顺利交流特地学习的交往方式，毕竟他没有Meiko那般先天交涉满级。
与初次见面的人谈话，若没有语言的技巧，获得对方一半的信任都是难事。
妇女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问道：“你们这是要去王城？”
“是的。”Kaito点了点头，“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便想去最繁盛的地方参观。”
“果然是这样，你们是初次来，不知道也难怪。”妇女松了口气。
“？”古伊娜好奇地问，“不知道什么？”
居住的地点是Kaito所选，大海十分广阔，以前古伊娜并未听说过这个国家。听这个妇女的说法，似乎在这个国家里，去王城参观还有什么独特的规定——没什么好奇怪的，即使在伟大航路之外，有特殊规定的国家也很多。
“要去王城的话，必须戴上这个。”妇女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具，绘着朴素的花纹，戴上后只覆盖了半面，留出嘴的部分，“你们是外来人，也要记得去买几张面具，在外围还没关系，但在王城区域一定要戴着面具！”
“一直戴着面具很难受。”古伊娜道。
照这说法来看，住在城堡附近的居民莫非一天到晚都戴着面具？虽然这样肆意评价不礼貌，但如果真是这样，这种风俗不止奇怪，甚至是残忍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妇女摘下面具，露出无奈的面容，“五年前，王子继承了王位之后下达了这条法令，不常去王城的人还算好，为了生活常要在那边走动就辛苦了，很多原本居住在那儿的人都外迁了。”
“你们要去的话，还是先去面具屋买两张戴好吧，不然会被卫兵抓走的！”
妇女在给予提醒后，便离开了。才刚来到这儿不久，Kaito和古伊娜都不想惹麻烦，就向着妇女指出的方向来到了面具屋。
在交易市场的角落里，一间灰扑扑的小店开设着，如果不是门上挂着「OPEN」的牌子，古伊娜都要怀疑这里已经废弃了。
Kaito用余光瞥过橱窗里陈旧的假面，推开了店门，门框上端撞击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店里用来接客的空间不大，一个中年近似老年的男人坐在柜台后低头工作，他的身后有一扇门，门后应该是工作室之类的地方。
听见铃声，他抬起头来看向客人，脸上架着一副精致的老花镜。
“欢迎，来买面具吗？”店主说道，“我没见过你们，是外乡人吧。看样子应该还没被卫兵逮到过，可要好好感谢提醒你们的人。”
古伊娜走到货架前，整个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有简单到毫无装饰的，也有绘着复杂花纹的，还有某些图案诡异、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的。
“货架上的你们都可以随便挑，选好了来结个帐就是。”店主丢下一句话又埋头，拿起绘笔在一张假面上绘制纹路，并不想与客人过多交流。
面具屋采用全木的老式装修，采光很差而没有灯，店内显得昏暗。Kaito走到古伊娜身后，微微倾身在她耳边轻声问：“怎样，有想要的么？”
“唔——”
古伊娜苦恼，或许选择了战斗路线的女性，注定缺乏艺术方面的感性因子。她的审美观并未因成为剑士而异常，但是让她选具有美感的面具还是感到了困扰，在她认为漂亮的面具中难以抉择。
她最后不负责任地将这个困扰丢给了同行的男子。
“Kaito你看着选吧。”
“不一定能选到你喜欢的哦。”Kaito略微无奈地勾了下嘴角，并没有推脱，在货架前缓步经过后，取下了两张放在一起的面具。
“那么，就这两个吧。”
他淡淡地说着，将两副面具递给古伊娜观看。
其一是黑色与深蓝色的接色，似乎以此为夜空幕布，仔细地以白色颜料绘制了无数星光，只覆盖半面；另一副则是浅银底色，只以靛青绘了左眼附近延伸至颊部的普通花纹，覆盖全脸。
Kaito将前者递给了古伊娜。
等等这是给我的？虽然是很漂亮，但给花季少女搭配这么沉重的色调，Kaito你的审美观还好吗？
古伊娜想起了男人对于机器人的奇怪崇拜，这个现象在草帽海贼团的船上尤为明显，而且还被影响力十足的草帽路飞无意间传染给了旅途中认识的人。她曾经无数度庆幸索隆没有被草帽带坏，如果他也对机器人两眼放光一脸感动——古伊娜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口告诉父亲，他的得意弟子似乎脑子出了问题。
她能肯定Kaito不会有那种机器人崇拜，性格并不像，但如果审美观在别的意义上……等等，说起来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最异常的举动。这么一对比，似乎就没所谓了。
古伊娜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发现Kaito的爱好时自己心情之复杂。
——直到现在仍在困惑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活着。
Kaito将面具拿去结账，店主将两副拿过去检查，颇为诡异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道：“这可不便宜。”
所指是银色的那副——这不是刷上去的颜料，面具是全金属制，银色是所用金属本身的色泽。
金属比石膏贵很多，而且重。戴面具本就不是很舒服，没什么人会想自己折腾自己，在头上施压。
“呵，没事。”青年轻笑，金属面具被店主握在手里，他就拿起另一副普通材质的面具，掩住面容，遮去双眼的目光，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带着淡淡微笑。
“我对戴面具，还有几分心得体会。”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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