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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寂静的夜晚,哈利坐在他的碗橱里,久久不能入眠。

      他不睡觉的缘故并不是他睡不着,而是他觉得很饿,因为今天在他的身上又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结果导致他的佩妮姨妈非常生气——她得去向无意识中见到这一幕的邻居去解释清楚,因为她可不想自己家被传播什么奇怪的言论。

      其实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哈利就对自己可能会遭受的处罚有了明悟,所以根本没有等佩妮发话,他就回到了他的碗橱,自发地关起了自己的禁闭,希望可以借此稍微平息一下姨妈的愤怒。

      可惜,这根本是做无用功。

      当佩妮完美地解决了外面的麻烦之后,这个暴怒的女人走进了屋子,直奔哈利的容身之处。哈利躲在碗橱里,蜷缩着身子,他知道自己的姨妈很愤怒,这从她的脚步声中就可以听出来,因为她平日里都是轻手轻脚的,轻易不会发出什么响动——这个家里,只有达力走路才会像头大象。

      不费吹灰之力,佩妮打开了碗橱,并从角落里将哈利拽了出来,对他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愤怒指责。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怪胎!今天没有你的晚饭!而且,直到周一前,不要让我在家里看到你出现!”佩妮用这个禁闭处罚做为了训话的结束,而后这个瘦瘦的女人一边念叨着自己的头疼犯了,一边走向了二楼她的卧室。

      低着头,哈利不去理会趴在楼梯扶手上达力的嘲笑,默默地钻进了他的碗橱。是的,就是他的碗橱,这是他在德思礼家唯一属于他的地方——这里除了蜘蛛和老鼠之外,也只有他会进来,德思礼那一家子是绝对不愿意走进这里一步的。

      哈利不知道外面是几点了,德思礼一家到底有没有睡觉,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对他的处境也没有任何帮助——碗橱的门被锁起来了,他根本没法像往常一样,偷溜出去找点残羹剩饭。

      摸了摸肚子,哈利开始期盼这个周末快点过去,这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学校,但最起码那时候他能获得自由,不是吗?而且,学校生活对于哈利来说,比放假要好很多,最起码在上课的时候,达力还不敢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捉弄他。所以,哈利一直很喜欢学校,这能让他减少很多麻烦。

      侧身躺了下来,哈利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摸出了那个他这辈子唯一一件属于他的玩具,一匹普通的木刻小马。据佩妮姨妈说,这个玩具是他爸妈出车祸那天,一直放在他身边的。不过哈利觉得,她之所以允许自己保留这个,绝不是因为想给自己留点纪念品,而是她根本扔不掉这个。

      哈利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佩妮把这个玩具扔掉过无数次,可是每次在她扔了不久之后,它都会再次回到哈利的身边。弗农姨夫也曾经残忍地用锤子把它砸烂过,可是很奇怪,它总是能瞬间就恢复原状——这让哈利感到有趣,让德思礼一家感到恐慌。但当他们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处理这件物品之后,他们也就对此视而不见了。

      当然,达力也曾想抢走这件看起来很神奇的玩具,但是却被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同时阻止。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拂逆达力的意愿,即使他干嚎长达三个小时,也没有妥协。

      用佩妮的话来说,这个木马和哈利一样是怪胎,她的小达达才不要这种恶心的东西。为了补偿达力,她给他买了很多马形状的玩具,除了普通的摆设之外,还有可以骑上去摇晃的木马——那可怜的木马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后,就被达力那肥硕的屁股压坏了。

      不过佩妮和弗农一致认为这是玩具的质量问题,而绝不是他们可爱的小达达的体重远超同龄人的缘故。

      用不着光线,哈利闭着眼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木马的样子,还有它身上雕刻着的那些繁琐花纹。每次摸着这个玩具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好很多,甚至可以让他忘记饿肚子的感觉。

      这个木马是爸爸买的,还是妈妈买的呢?哈利翻了个身,开始想他曾经想过无数遍的问题,他的父母,他的家庭,还有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如果,爸爸妈妈都还在就好了……哈利这样想着,抱着他的玩具渐渐睡着了。

      清晨,哈利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所惊醒的,就如同往常那样。因为虽然是关禁闭,但德思礼一家没有人喜欢他睡懒觉,他们总是用各种方式让他清醒——比如佩妮姨妈的大力砸门,弗农姨夫的高声怒吼,还有达力在楼梯上用力跺脚。

      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样,但哈利却只是嘀咕了几句,并不愿起身。常年被关禁闭的经验告诉哈利,他今天只有午餐可吃,而且恐怕份量还不会很多——佩妮姨妈或许最开始会给他足够的食物,但那些总会被达力故意弄掉一大部分。

      这样倒也不错,最起码可以休息休息,少干一些活。哈利这样想着,又在碗橱里翻了个身,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是从碗橱门缝隙那里透过的光线来看,绝对还没到中午。

      侧耳听着外面德思礼一家的动静,哈利可以听到达力还在抱怨他万圣节要到的糖果太少,根本不够塞牙缝。不屑地撇撇嘴,哈利想着那天达力拿回来的那一大罐子糖果——如果那些还不够塞牙缝的话,那达力的牙缝可能要比泰晤士河还要宽了。

      闻着一阵阵培根和煎蛋的味道,哈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摸摸肚子,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饿了,毕竟他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而中午又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

      很快,早餐时间结束了,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弗农并没有去上班,哈利可以听到他在和达力大声谈论着圣诞节礼物的事——达力想要一台新的电视机。

      哈利平躺着,把那个木马拿出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静静地盯着它,努力不让自己被达力那干嚎的声音所惊扰。许久,绿眼男孩咧开嘴笑了,电视的确是一件好礼物,可是自己的这个木马也很好,它可是一件神奇的东西——就算达力他想要,恐怕德思礼夫妇也没地方给他买到。

      顺手拉开了头顶的灯,借着微弱的光线,哈利继续幻想着如果他爸妈没死,那么自己将会有一个多么幸福的童年。

      爸爸爸妈一定会很疼自己,他们会对自己微笑,会每天上学前给他一个吻,也会在他回家后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就像佩妮姨妈对达力做的那样。

      哈利翻个身继续想着,当然,他们当然会那么做,而他自己,也会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绝不会像达力那样蛮横无理,一天到晚只知道惹麻烦。

      每天清晨,妈妈会准备好早餐,然后轻敲自己的房门让自己起床——她一定很温柔,绝对不会像佩妮姨妈那样砸门。而爸爸则会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咖啡,在看到自己进来的时候,会笑着对自己打招呼,就像弗农姨父对达力那样。

      “嗨,小伙子,昨晚睡得好吗?”哈利粗声粗气地模仿着自己想象中父亲的声音,抬起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就好像是他父亲真的在跟他打招呼。

      “我当然睡得很好,爸爸,床舒服极了。”哈利想象着自己坐在他的身边,侧过头看他手中报纸的样子,“上演新的电影了,爸爸,带我去看吧。”

      “当然没问题,儿子,我们这周末就去。”

      模仿完自己父亲说话,哈利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觉得自己简直是傻透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幻想,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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