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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   凌云剑派大殿。
      秦沉璧跪在地上,对父亲秦懿报告道:“这次孩儿率领众师弟一共消灭了15个魔教歹人,可却让那个紫莲使逃了……是孩儿失职,请爹责罚。”
      “璧儿,你先天体弱,无法修习太过高深的剑法和内功,所以不是魔教中某些人的对手,原也是情有可原之事,但……”秦懿皱了皱眉头,“为父只是不明白,那紫莲使虽然是魔教紫白红金四大使者之首,但实际上不过因为她是个女子,年龄又最大,其他三个人才让着她。你上次斩杀的红莲使潘赤,武功远在她之上,何以这次却会让她漏网?”
      “这……孩儿……”秦沉璧咬了咬嘴唇,“孩儿只是见她是个4、50岁的妇人,不太忍心取她的性命……”
      “你说什么?!”不等秦懿发话,秦懿的长子,也就是秦沉璧的兄长秦静影已是一声怒吼,“你居然对魔教妖孽心存妇人之仁?!你难道不知道,这紫莲使虽然是个女人,但死在她手上的正道人士同样是不计其数?!”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做?!”秦静影忍不住冲上去“啪”的一个耳光打在秦沉璧脸上,“我怎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弟弟?!”
      “…………”秦沉璧转过被打得高高红肿的脸颊,不再看秦静影一眼,只是对着秦懿道,“爹,孩儿知道错了,甘愿受罚。”
      “……哎。”秦懿叹了口气,低头沉吟了半晌,终于道,“好吧,按照凌云剑派的规矩,就杖责二十,小惩大诫吧。”
      “……爹?!”秦静影对这样轻的处罚十分不满。
      秦懿似乎看出了大儿子的心思,淡淡道:“影儿,就由你来打吧。”
      “是!”秦静影脸上一喜,拿起一个小师弟递过来的木板,就朝已经在木凳上趴好的秦沉璧臀上用尽全力地重重打去。其实,他倒也并不是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有什么刻骨仇恨,只不过,他和其他很多凌云剑派的弟子一样,处处都提防着秦沉璧体内会不会有什么魔性未除,所以对这个弟弟的要求也就格外严苛。再加上他本就个性冷傲,嫉恶如仇,比起他爹秦懿当年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可以说更加狠辣——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母亲,就是死在天灵教的手上。哪怕他已和弟弟一起惩治了杀害母亲的青莲使,也难解心头之恨。
      秦沉璧只是咬牙默默地承受着这一下比一下更加剧烈的痛楚。他那总是隐隐作痛的胸口,也恰好在此刻剧痛了起来。他的嘴唇已被咬出血来,两手的指甲也已抓破了自己的肌肤,却仍旧强忍着不吭声。外表看似柔弱的他,内心有着十分坚强的一面,轻易不愿服输。他知道,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在这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他、保护他的人了。没关系。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事实上,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好不容易才挨完了这二十大板,秦沉璧的臀上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凌云剑派中相对和他关系最好的师弟鹿凯,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了。“二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秦沉璧勉强露出一个虚荣的笑容,扶着鹿凯的肩膀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挪向自己的房间。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习惯了将魔教妖人斩于剑下,为什么当看到那面目慈祥实则手段狠辣的紫莲使的时候,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就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母亲曾买给自己的众多小玩意儿中,独独最喜欢那个已经非常破旧的拨浪鼓。此刻的他,也一遍又一遍地摇着它,仿佛这叮叮咚咚的声音可以带给他抵御剧痛的力量——鹿凯正在给他上药,这对秦沉璧来说无异于挨打之后的另一次酷刑。
      秦沉璧当然更不知道,侥幸在他手上逃脱的紫莲使,此刻并没有欢天喜地的庆祝,而是在楚瑶的怀里失声痛哭着。“……夫人……大少爷认识我,他一定是认识我!谁说婴儿就一定没有记忆?!他要是不认识我,为什么唯独会放过我?!”
      “……他认识你又如何……”楚瑶的脸上也是泪流满面,“我倒宁愿他不认识你,也不要认识我,不要认识天灵教的所有人……他放过你了,那一向执法严明的凌云剑派又岂能放过他?都是我当年害了他……我不该抱着他的……我可怜的璧儿……他一定正在受苦……”
      这阵子,楚瑶的另一个儿子也正在受苦。
      本来正和他的筱哥哥翻云覆雨之际的宛皓月,忽然惨叫了一声,一把重重地把嫪筱推开。“痛!!好痛!!!”
      “……?!”嫪筱一惊,连忙也停下了动作,从他体内抽了出来,“你胸口又痛了?!”
      “不是胸口!!这次是……是……”宛皓月脸一红,“是你刚才碰到的地方……”
      “……啊?!你……你是说……”嫪筱伸手轻轻摸了摸宛皓月赤\裸着的玉臀。
      “哎哟!!”宛皓月又是一声惨叫,立刻弹跳开去,“别碰!!痛死了!!……哎呀,大哥一定是做错事被人打屁股了……气死我了!!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跟着他痛啊?!”
      “……岂有此理!!”嫪筱比宛皓月更加怒不可遏,“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事?!不行!!我忍无可忍了!!我终于决定了!!我要立刻去凌云剑派杀了秦沉璧!!”
      “……什么?!”宛皓月闻言大惊。他这会儿总算是痛得好点了,也有力气连续说话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他是我亲生大哥,你怎么可以杀了他啊?!再说了,他挨打发病我都那么痛,他要是死了,我直接不痛到死才怪!!”
      “不会不会!”嫪筱摇了摇头,柔声道,“小月,你放心,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双胞胎兄弟之间有身体感应的虽然不在少数,但我从来没见过其中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人也会跟着死的情况……我杀他的时候,一定尽量快,让你们的痛苦尽量短暂,好不好?再说,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就那么一次,你就算痛得稍微厉害些,以后从此再也不被他连累,岂不是也很值得?”
      “……这……这……”宛皓月见嫪筱的表情格外认真,知道他这次不是在开玩笑,更何况他的话分明已经表示他计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可是……可是我虽然和他从来没见过面,也恨他占满了爹娘的心,但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啊……有时候,我还会梦见他呢……”
      嫪筱愤怒地打断了他:“他连你做梦都要去骚扰?!哼!!那我就更要杀他了!!”
      “……呃,他应该不是故意要骚扰我的吧……他又不是死人,难道还会投梦?”
      “他马上就是死人了!”嫪筱恨恨道。
      “……筱哥哥,你再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这件事,要是被爹娘知道了……”
      嫪筱再次打断了宛皓月,这次的语气却非常温柔:“小月,你别怕,这件事要是真被教主他们知道了,我也会一个人扛下来。你放心,你爹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我心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我了——就算这件事你不同意,我也是非做不可的!”
      “…………”宛皓月知道嫪筱这人一向固执,他真坚持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得道,“那好吧……可是,你怎么才能杀他啊?”
      嫪筱淡淡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全都想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你爹商量……”
      “啊?你要去跟爹说?!”宛皓月愕然。
      “呵~当然不是直接说我要杀他的大儿子咯~”嫪筱狡黠地一笑,然后就开始穿衣起身,“我先去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好好好,去吧去吧。”宛皓月早习惯了嫪筱这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性子,只得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宛寰雄看到嫪筱深夜造反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嫪祭司,你怎么没有戴面具?!要是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得了?!”
      嫪筱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看见又如何?我呢,并不是嫪筱——你看,我现在并没有穿祭袍,也没有戴面具,所以,就算有人看见我,也不会认为我就是嫪筱,对吗?”
      宛寰雄想想这话也有道理,便放下心来。“祭司大人,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很简单。”嫪筱依旧笑得深不可测,“我呢,就是特意来告诉你,我以后,不当祭司了。”
      “……什么?!”宛寰雄惊愕地注视着嫪筱。
      “当然,您不用担心,全套和神灵沟通的方法,我已经传授给了身形与我十分相似的白莲使谢桓,面具和祭袍一会儿也会拿给他。他以后,会代替我,成为天灵教的祭司。”
      “……嫪祭司是在和我开玩笑?!这祭司,不是一向都是由嫪家之人担任的吗?!”
      “呵~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戴着同样的面具,穿着同样的衣服,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嫪家的人?”嫪筱顿了顿,“或者说,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嫪筱?”
      “……你的意思是,让他冒充你?!”
      “宛教主果然是个聪明人~”嫪筱露出几分赞许的笑容。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你这祭司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忽然让别人来干?!”宛寰雄仍旧是满腹疑团。
      “你觉得这祭司当起来很有意思,我却觉得很没有意思。”嫪筱这话倒并非虚言。他早就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事厌倦了。他的满腹文韬武略,可不想一直用在这种没用的地方。“所以呢,我要做些更有意义的事——那就是,当凌云剑派,当卧底。”
      “……!!”听到“凌云剑派”四个字,宛寰雄全身一颤。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曾掳走自己妻儿的凌云剑派。如今,妻子虽然已经逃回,可大儿子却还在他们手上。他虽然不知道嫪筱在打什么主意,但如果,嫪筱真能搞快凌云剑派,让他们父子团圆倒是件好事。又或者,嫪筱自己若是死在了凌云剑派,那倒也是美事一桩。虽然还是摸不透嫪筱的用意,但这似乎反正是件对自己没有坏处的事,不如就由他去吧。“那好吧,请祭司大人自己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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