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双修之路》瑞雪轻扬

2、第 2 章

　　原珂努力忍住了对程诗郁“姓原的”这个称呼发表意见的冲动，开始听他讲正事。
　　“我们程家，是代代相传的武学世家。”程诗郁一脸的自豪，“从前，江湖中有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庄’的星月山庄，其历任庄主，就是我们程家的人。我爸程明刚是程家第25代传人，现在在开武学学校，而我是第26代，所以，我们家也传下了很多的武功秘籍……”
　　“……停！”原珂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你确定你讲的是事实，而不是武侠片的剧本吗？”
　　“你不相信我？！”程诗郁举起手又要打下来，不过被原珂躲了过去，“哼！！我们家的家谱对这些事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堂堂名门之后，骗你这个无耻小人做什么？！”
　　“……我怎么又成无耻小人了？这句话的语境应该用‘无名小卒’这个词吧……”原珂话音一落，才发现他的思路竟又被程诗郁带着走了，“……咳，我刚才只是好奇问一句罢了，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继续讲吧。”
　　“嗯。”程诗郁总算暂时放弃了再次行凶的念头，“我们家传下的其中一样神功绝学，叫作‘星月剑法’，必须由两个纯阳之体一起修习。一个使星剑，一个使月剑，默契度极高的两人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产生出1加1远大于2的效果。所以它也是星月山庄的成名绝技。可是，某一代星月山庄庄主宣布废除修习这一剑法，将它改良成了一男一女修习的日月剑法，从此，这剑法就失传了。可是我们的祖宗终究还是不忍心彻底毁掉星月剑法的剑诀，仍旧把它传了下去，只是告诫后人万万不可修习。”
　　原珂有些好奇地问：“既然是成名绝技，又威力无穷，为什么要废除修习呢？”
　　“这也是我曾经很好奇的问题。”程诗郁点了点头，道，“据说，为了提高两人的默契度，修习星月剑法的两个男人必须从小就同桌吃饭，同床睡觉，形影不离。于是，他们就极容易产生为世俗所不容的不伦恋情。”
　　“原来如此。”原珂恍然大悟。
　　“可是！”程诗郁话锋一转，“我觉得，这是根本毫无道理的！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天天一起吃饭睡觉练剑，我们就一定会爱上对方吗？！反正，我的答案是——除非我疯了，否则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你！！”
　　“…………”看着他说得那么咬牙切齿，原珂有种深受打击的感觉。再怎么说，自己也能算是女生心目中的大众情人吧，有那么差劲吗？！……呃，不过他俩又不是gay，不会爱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这和自己优秀与否应该没有关系。这么一想，他心理又平衡了。
　　“所以！”程诗郁宣布了他的最后决定，“我觉得让这剑法就此失传实在太可惜了，决定和你一起来练！”
　　“……为什么是我？”
　　“白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程诗郁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原珂，“既然要同起居，当然要找E大的同学才方便吧？而你又是E大剑术最高的一个人，所以当然是你了。”
　　“……就那么简单？”原珂总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点让他失望。
　　“当然，也因为你是我大嫂的室友，人品据他们说还过得去。”
　　“……啥？！！”原珂又惊闻了一个爆炸性的事实，“你说的大嫂……是指风清？！”
　　“是啊。连涵亚是我同母异父的大哥，我父亲是他母亲的再婚对象……你现在懂了吧？”程诗郁淡淡地回答。
　　“………………”原珂这下总算是明白楚风清刚才所谓“微妙的关系”是指什么了。“我懂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既然日月剑法是由星月剑法改良而来，相比威力也差不了多少，你何必一定要练星月剑法呢？”
　　“你这人怎么那么啰嗦啊？！问题那么多，真是烦死了！”程诗郁开始不耐烦了——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对原珂来说才是个天大的麻烦——但他终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要练日月剑法，当然是和一个女人结婚之后才方便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要是结婚前就天天同床睡觉，像什么样子？我才18岁，当然还远远没到该结婚的年龄。”
　　原珂点头道：“嗯，这倒是也有道理。”虽然这年头婚前同居什么的早就已经不是新奇事了，但他和程诗郁一样，都是骨子里很传统的人，大概也是受了他俩都在修习剑术这种中国传统武学的影响吧。
　　“再说了，我认为，女人的体力毕竟不如男人。男女平等什么的，都是说说罢了，男女其实天生就有差别。”一向率性的程诗郁对自己的性别歧视也直言不讳。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原珂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心底呐喊已久的声音，“可是我和你一起练剑，对我有什么好处啊？”他温柔归温柔，还是会有自己原则的。
　　“……你说什么？！”程诗郁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非常想不通他居然会表示反对。
　　“呃……”原珂有点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只得尽量好言好语地解释，“你看，我是个中文系的研究生，也是剑术社的社长，平时学习和课余生活本来就已经很忙了……”
　　程诗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就你忙啊？！我是经济系的新生，又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我就不忙啊？！但上课和工作基本都在白天，再说现在天本来又热，我们只要每天晚上抽出一两个小时，再双休日也腾点时间出来不就好了？！”
　　“……但是……”面对程诗郁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原珂也终于有点忍无可忍了，语气也不那么客气起来，“但是请问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个人的事情而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呢？！”
　　“………………”程诗郁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失望，“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样的人。算了，算我看走眼了。你走吧。”
　　“……你本来以为我是个怎样的人？”原珂被他顿时完全失去兴趣的样子搞得心头有点发毛——虽然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本来以为，你既然创立了剑道社，想来也是和我一样，想要弘扬这种中国的传统武学。你想，我们中国有几千年的使剑历史，可是，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有这种爱好的？舞剑都快成为专属于老年人的退休运动了。我们在奥运会上也不能包揽击剑项目的金牌……”
　　“……等一下……”原珂本来已经快被他前面一番话打动了，可是后面听到奥运会云云，忽然又觉得有点囧，“我们的祖先练剑，是为了和人一决生死，而不是为了比赛吧……那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种爱好，而是为了活下去。现在是和平年代了，自然没那么多人喜欢舞刀弄剑了。况且，奥运会得了金牌能代表我们全民身体素质和运动水平提高了吗？不能吧？”
　　“………………”程诗郁第一次被原珂说得有点哑口无言，他似乎有些恼了，“总之！你不练就给我滚！！谁和你这中文系的大才子比口才啊？！”
　　原珂这时却忽然发现，程诗郁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再加上觉得他刚才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便也改了主意。“好了，我答应和你一起练星月剑法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一会儿说不练，一会儿又说要练？！我现在不想和你一起练了！！”现在倒是程诗郁的心境有点被原珂给扰乱了。
　　沉默已久的阿七终于笑嘻嘻地插嘴道：“好啦好啦，诗郁，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啦，既然原先生答应了，不就好了吗？”
　　“……哼。”程诗郁也总算是勉强接受了，“对了，姓原的，他叫宋七，是我朋友。”
　　“哦，原来是宋先生啊……”原珂心想，宋七这个名字倒真想武侠小说中的龙套角色，不过从他刚才和程诗郁的互动来看，两人还算蛮平等，应该真的不是连涵亚和钟臣从前那样的纯主仆关系吧。
　　不过，下一瞬间，他的想法似乎就破灭了。
　　“阿七，刚才和这个笨蛋解释那么多废话，我的口好渴，去给我倒杯水来吧。”程诗郁对宋七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好~”宋七立马笑容满面地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程诗郁。他像是看出了原珂的疑问，又笑眯眯地解释道，“原先生可不要误会~我可是因为喜欢诗郁，才心甘情愿伺候他的哟~”
　　程诗郁白了他一眼：“真是的，你这么说，会让那姓原的误会我们是那种恶心的关系。”不过，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倒也并无几分责怪，像是已经习惯宋七这种说话方式了。
　　“那个……”原珂再次说了一句他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既然我们以后都是一起练剑的伙伴了，你能不要姓原的姓原的这么叫吗……”
　　“那我叫你什么？”程诗郁忽然笑了笑，“你不会是想我叫你大师兄吧？”
　　原珂一时间有些看得痴了。原来，程诗郁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啊……不不不，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呃……那倒是不用……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不叫姓原的就好……”
　　“哦~~那我是叫你原白痴、原笨蛋、原人渣、原sb还是原禽兽呢？你自己选一个吧？”程诗郁非常“善解人意”的征求原珂的意见的。
　　“……算了，还是姓原的吧。”原珂果断选择了放弃，“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程诗郁忍无可忍地用手刀狠狠劈了原珂一记，“你是23岁还是83岁啊？！怎么跟个老年人一样罗嗦？！”
　　“……我觉得，任何人乍一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都会是满腹疑团吧。我已经算是很温柔很客气的了……这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和宋七关系那么好，你要练剑，怎么不找他？”
　　程诗郁简洁明了地回答：“因为他不会用剑啊。”
　　“是啊~”宋七也笑着补充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喜欢计算机呀~”
　　“嗯嗯，阿七可是个天才黑客。”程诗郁很为他的朋友骄傲，“世界上绝对没有他黑不了的电脑。”
　　“……好吧，反正我电脑里没啥秘密。”原珂庆幸自己是个相当清白的人。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宋七就回自己的寝室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