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正义之花》鲨鱼子

25、第二十五章

　　那悠扬婉转的口哨声由远及近，反复在几个调子上重复着。明明是很悦耳的一首曲子，在这种时候响起却隐隐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瑞秋不由得抱紧哈维的身体，用极度不安的眼神望着小丑，还有那个用刀指着小丑的女孩。毫无疑问她认得那女孩，但她不是死了吗？
　　瑞秋无比清楚地记得警察在大火后的仓库里抬出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女性尸体，但是因为没有任何关于GOGO的记录，也无法通过DNA等方式来判定尸体是不是那个可怜的女孩……事实上也不需要检定，那种情况下一个没有成年的女孩如何才能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状态下从爆炸中逃脱？
　　看着目光冷冽的GOGO，瑞秋虽然处于恐惧之中还是努力猜测着，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她可以肯定这个女孩从爆炸中逃出来后找了具其他的尸体，借此来营造出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但是GOGO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又是谁……
　　瑞秋觉得自己想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即使那个女孩又救下了她一次，她望向GOGO的眼神中依然带上了一层警惕。在瑞秋看来女孩同样也是个危险而疯狂的人物。在她旁边的哈维登特却露出了一幅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好了，你还活着。要知道让一个女孩因为我的缘故而死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
　　“不是你的错，相反，我还要感谢你们。”GOGO看了哈维一眼，忽然说了句让人不不明所以的话。
　　登特并没有去细想，但瑞秋的脸色变得更沉重了。
　　GOGO没有跟哈维•登特客套，她说的是实话。在挣脱捆绑之后，她正打算在警察赶来之前离开仓库，但同时又有了一个念头。
　　为何不借此机会假死脱离□□呢？
　　GOGO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有时候她觉得就算自己死了也是罪有余辜，但生存的本能让她在杀人的时候仍不会有任何犹豫。GOGO跌跌撞撞跑出仓库走了没多远，就运气不错地在码头附近看到两名典型的夜行爱好者。
　　一个打扮暴露，画着浓浓烟熏妆的年轻女性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在女性身边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男人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他口舌不清地一边骂一边摇晃女人。这么弄了几下见无法把女人叫醒后，他又哭了起来，然后忽然解开裤头，对着女人的脸尿了下去。
　　两个瘾君子。GOGO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人都吸食了毒品，尤其女的吸毒过量了，但浇水的方式也未必能救醒她。GOGO没有多想，她快步走上前，一个手刀打昏男人，然后看了看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把女人拖向方才的仓库。
　　GOGO觉得自己一定会下地狱的，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罪孽够深重的话，再重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是谁都不会原谅她的。
　　稍稍的走神，GOGO又回到了现实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口哨声让她产生了不祥的预感。这种嚣张的脚步和口哨声让她想到了加州山蛇。那是个凶残的独眼美女，她和石井尾莲一样曾是比尔的手下，但是她的地盘不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怪的是小丑既不逃也不躲，他拿着自己的断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诡异又充满自信的笑容让GOGO感到非常不愉快。她尤其讨厌小丑的这幅仿佛掌控了所有的事情的样子，GOGO皱了皱眉，把刀尖对准小丑的脸，面无表情说道：“不管是怎么回事，我决定先杀掉你以防止节外生枝。”
　　“非常明智的判断，我也支持这个决定。”小丑举着他那只断手，目不转睛地盯着GOGO说道：“但是有个很不好的消息，小姑娘，我在这个医院里装了定时炸弹，一小时内它会爆炸，除此之外，我把引爆器与我的心脏进行了连接，只要我的脉搏一旦停止，它也会爆炸。”
　　“什么？！”瑞秋和哈维瞬间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两人没想到小丑会做到这一步，这已经不是疯狂能形容。
　　小丑目不转睛地地观察着GOGO的表情，他的自信源于对人性的了解和蔑视。不出所料眼前这个女孩产生了片刻的迟疑，她肯定没想到过自己的对手会是这样一个疯子。
　　“……你想怎么样？”GOGO首次产生了憋屈的挫败感，她强忍着砍下小丑那颗充满了极端想法脑袋的冲动，恶狠狠地问道。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我，我看起来像个有计划的人吗？不不不，你错了姑娘，打个比方来说，我就像是一条追逐汽车的狗，但在追上汽车后，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哦……这样吧，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在我离开医院后让炸弹定时爆炸；第二，在我离开医院后，找到炸弹的位置拆掉它。哦，忘了告诉你，炸弹一共有八颗。”
　　“或者我可以现在把你丢出去再杀了你。”GOGO对他举起刀威胁道。
　　“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我觉得你现在不会有时间来做这些。”
　　小丑抓着他那只断手微微弯腰行了个礼，他说话的同时口哨声已经近在咫尺了。小丑诡异地笑着，盯着GOGO眼睛慢慢退出房间。
　　这个人断手后甚至没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他肯定早就对自己使用了麻痹神经的药物，即使殴打他说出炸弹的位置也没用。但GOGO并没打算放过他。GOGO跟上小丑走出哈维•登特的病房后，她隐隐不安的预感终于在走廊里被证实了。
　　口哨声还在继续，GOGO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就站在病房外，微微扬着头，任凭小丑走到自己身后。
　　这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金发女人，她的嘴唇鲜红，五官很精致，她的右眼却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与这个女人的视线对上的之际，GOGO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独眼的加州山蛇，果然是她。
　　遇上加州山蛇就是不幸的开始——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GOGO下意识捏紧了武器，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但是加州山蛇是来干什么呢？来杀作为叛徒的她吗？但是这个女人不会听石井尾莲的差遣，她们同样都只是比尔的手下……
　　“嗯？你不是尾莲的那个小保镖吗？”
　　加州山蛇的话打破了GOGO的疑虑。她看到GOGO的时候露出了少许意外的表情，随即勾起鲜红的嘴唇，抬起下巴道：“怎么，女主人死了，就在外鬼混吗。”
　　什么？尾莲死了？
　　GOGO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假死之后就没有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更没有打听毒蛇的消息。今天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来杀掉小丑以绝后患，听到尾莲死亡的消息后，她不禁心跳加快了一拍。但加州山蛇从她的表情中似乎误解了什么，她嘲讽般勾勾唇角，摇头说：“原来如此，你是来为女主人复仇的吗？”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一旁的小丑向GOGO咧咧嘴，装腔作势地对独眼的女人说：“正好相反，女孩背叛了她的女主人。”
　　加州山蛇的眼神随即一冷，GOGO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瞳孔像动物一样收缩了一下。
　　“哦？你确定？”
　　GOGO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与加州山蛇之间的距离，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尾莲真是可怜，她就是因为这样被杀死的吗？”加州山蛇的手腕一翻，从护士用的推车下就抓出一把武士刀，连刀鞘都没有的武器在日光灯下泛着白光，格外刺眼。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背叛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GOGO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开了，尾莲已经死了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可面前的加州山蛇实力却和尾莲是在同一阶层之上。
　　小丑咧嘴笑了笑，那只断手还在流血，他却好像看到了什么愉快的事一样在旁边添油加醋：“快看呐，女孩要哭出来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你说对吗小姑娘？”
　　GOGO憎恶地看了一眼小丑，她越发想要扭断这个家伙的脖子了。可加州山蛇像是恶魔一样拦在小丑身前，她必须想办法应付这个可怕的敌人。
　　加州山蛇吹了声口哨，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动起手来，她一脚踹向护士车，手中的刀光和护士车几乎同时冲向GOGO。
　　GOGO下意识地举刀招架，在那片刀光中她看到了小丑丑陋的笑容，还有加州山蛇对自己的藐视。一股求生的本能让她捕捉到了加州山蛇的攻击，两把武士刀在空气中“叮”地一声相碰。
　　加州山蛇的臂力比GOGO想象中还要强大，她觉得这个女人的力气简直可以直接勒死一个职业摔跤手……只是拼了一下刀而已，GOGO已经感觉到双臂一阵阵刺痛发麻，她的武器几乎被震飞出去，而加州山蛇的刀锋甚至在逼退她至于还掠过了她的发稍，切断了几根头发。
　　根根黑丝在空中飘落，加州山蛇仅存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GOGO，在开始战斗之后她的眼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谨慎而狂野，就像一只真正的蛇一样。
　　小丑似乎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还在旁边看戏而毫不在乎自己的断手。
　　“让我来猜猜，女孩好像陷入到绝境了，她会怎么做呢？大声向她的蝙蝠侠求救吗？”
　　GOGO让自己尽量不去听小丑的挑衅，她咬着牙面对加州山蛇，这一次双手用尽全力握住了武士刀。
　　加州山蛇对着GOGO冷笑了一下，一言不发地举刀再次劈向GOGO。
　　“小女孩，上天堂；小女孩，下地狱……”小丑在旁边哼着奇怪的调子，仿佛幸灾乐祸一样地嘻嘻笑着。
　　就在GOGO准备起身正面对抗加州山蛇的步步紧逼时，旁边的一扇病房门忽然凌空飞起来，直接砸向正在一刀劈下的加州山蛇。
　　加州山蛇的脚步不变，手中的武士道在空中改变了轨迹，斜着一刀划过，木质门瞬间应声裂成两半。
　　GOGO吃惊地看向那个病房门口，一个她熟悉但绝对意料不到的身影出现了。双手紧握武器的黑曼巴用愤怒的表情盯着加州山蛇，她竟然也在医院里！
　　场面顿时崩溃了，黑曼巴一言不发地举刀冲向加州山蛇。GOGO看了一眼脸上第一次出现意外表情的小丑，毫不犹豫地快步冲向这个可恶的家伙。
　　小丑的反应比GOGO还快，懊恼的表情还没消失，他已经开始转身逃走。GOGO因为隔着加州山蛇和黑曼巴，只能避开两人战斗的圈子顺着走廊追过去。
　　顺着小丑逃走的背影一路追出医院，GOGO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个受了伤的疯子跑得快。眼看着小丑就要冲上一辆医院大巴，GOGO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带一把枪出门。是啊，为什么那群婊/子们打架都要用刀？换一把枪不是更好吗！
　　就在GOGO决定把大腿上的短刀抛出去的时候，一辆黑色像装甲车般的东西忽然从公路上猛冲下来，撞在大巴上。同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黑影从车里跃出，一拳打在小丑的胸口中央。
　　“哎哟——”
　　小丑闷哼一声，被放倒在地，蝙蝠侠的披风迎风还扬起还没有落下，那双藏在面罩下的眼睛与GOGO直接四目相对。
　　“……！！”
　　那个人在看到GOGO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微微张了张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