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候鸟》李小绿

5、第五章

　　解决掉屋里剩下的三个人只花了罗宾不到五秒钟的时间。

　　如果艾莉克西娅有他一半的水平，报个仇根本不需要拖这么久，甚至当初她或许有机会救下她的母亲。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谢谢你，罗宾。”艾莉克西娅调整了一下情绪，眸中的蓝色汪洋渐渐冷凝下来，“接下来交给我，请不要干涉好吗？”

　　罗宾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如果只是问话的话，没问题。”

　　像之前一样将三人都捆起来之后，艾莉克西娅来到了她今天的目标——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跟前，左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拎起来，右手扬起，噼里啪啦就是一连串耳光，听着都让人觉得脸疼。

　　方才罗宾打晕他的时候本就有几分留手，因此艾莉克西娅这一串耳光下去，小胡子很快醒了过来，张嘴想要大叫。然而他才刚发出一点声音，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脚，顿时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差点没把晚饭都吐出来，也没力气喊了，喘了半天气才问道：“你T……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别紧张，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艾莉克西娅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她松开了小胡子的衣领，然后打开一支手电筒直射对方眼睛，LED灯泡发出的白光即使闭上眼睛也很刺眼，小胡子不住地左右扭头想要避开，却始终躲不过那一片耀目的白。

　　就听尽管刻意压低，但仍能分辨出几分稚嫩的声音问道：“第一个问题，谁指使你绑架南丁格尔医生和他的儿子？”

　　小胡子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始剧烈的挣扎并且破口大骂：“F*ck！南丁格尔家的小表子！是你弄残了内森！去死吧杂种！老子什么也……呃、咳咳咳……”

　　“回答错误。”艾莉克西娅慢悠悠的收回了再次踢在小胡子腹部的脚，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对方的辱骂影响到，就连那冷冷的语调都没有分毫变化，“我得给你点惩罚。”

　　手术刀从戴着一次性乳胶手套的指缝间滑出，狭窄的刀身反射出一抹冷光，艾莉克西娅将刀尖递到了小胡子的眼前，“自己选吧，左眼，还是右眼？”

　　——这丫头是个恶魔！

　　小胡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内心发出了与昨天那个光头同样的呐喊。他已经不是刚混帮派愣头青了，虚张声势和真正的威胁他还是分得出来的，也因此，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下意识地摇摇头，像条虫一样吃力地在地上蠕动着想要逃离，“不、你不能……”

　　“我能。”女孩的平静的说道：“不选吗？那我替你选，就左眼好了。”

　　纤细的手没有任何颤抖，锐利的刀刃毫不迟疑的朝着小胡子的眼珠剜去——

　　“不！不要！！”看着越来越近的刀锋，小胡子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奋力的想要把脸扭开，恐惧尖叫的样子像是个看见蟑螂的小姑娘：“我说！我什么都说！把它拿开！拿开！”

　　——刀尖在距离他眼皮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艾莉克西娅看了一眼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随后视线沿着手臂向上，落在了罗宾的脸上——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艾莉克西娅的身侧，手电筒散射开的微光勾勒出了少年的轮廓，还有他紧紧抿起的嘴角。

　　‘No.’罗宾无声的说着，对女孩摇了摇头。

　　艾莉克西娅没有出声，只是盯着他看了两秒，之后就将注意力转回了小胡子身上，甚至还将手电筒更加凑近了对方的脸，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问道：“谁指使你绑架南丁格尔医生和他的儿子？你们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

　　小胡子知道的也不算多，但是跟之前得到的信息综合起来，差不多能还原出事情大概的脉络了。

　　首先，南丁格尔家所遭受的一切，实际上是由□□的二把手，一个叫弗朗西斯的家伙以“私人恩怨”的名义授意的。而在抓到了南丁格尔医生之后，弗朗西斯秘密的对他进行了拷问，并且射杀了他的儿子、即艾莉克西娅的弟弟布莱兹，最后将失去价值的尸体丢弃。

　　至于那个弗朗西斯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放过我吧，或者，把我交给警察也行……”小胡子流着眼泪说道。不是吓得，而是被手电的光芒刺激得，他觉得用不着动刀子，自己的眼睛已经快瞎了。

　　看起来小胡子并没有说谎，作为一个喽啰他也确实不太可能知道更多了。因此艾莉克西娅也没有继续深究，便关掉了手电筒，干净利落的再次将他打晕。

　　小屋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甚至连空气都寂静了下来。

　　艾莉克西娅深呼吸了几下，死死咬着牙，将喉咙中即将溢出的一丝呜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但是握着她手腕的罗宾能够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很抱歉……”半晌，罗宾才轻声说道，另一手试探着搭在她的肩膀上，“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女孩的颤抖停止了一瞬，下一秒，她甩开了罗宾的手，低下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而罗宾慢她一步追出去的时候，外面除了瑟瑟的晚风之外，根本空无一人。

　　“南丁格尔？”这么一会工夫她能跑到哪儿去？

　　罗宾找了一圈，最终在一段矮墙下的阴影中找到了蜷成一团的艾莉克西娅。小姑娘正把头埋在手臂之间无声的流泪，风衣的袖子被浸湿了一大片。

　　这种时候，任何安抚与宽慰都是苍白无力的，还不如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哭一会儿，将情绪都发泄出来总比尽数闷在心底要好得多。

　　艾莉克西娅已经很久没有哭得如此歇斯底里了。上辈子的父母非常讨厌看见女儿哭哭啼啼的样子，所以她每次不论是受了委屈还是心情不好或者只是阅读了一段悲伤的文字之后，就算再想哭也得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找个阴暗的角落偷偷地掉眼泪，根本不敢哭出声，后来甚至练成了一边流泪一边说话都不带任何哽咽鼻音的“神功”。

　　有点扯远了。

　　说实话，在得知这一世父母的死讯时，她还没有悲伤到极点，毕竟她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而且还是半路附身的——彼时哥谭遭遇了一场百年难遇的超强飓风，又好死不死的跳出来个谜语人，瘫痪掉了全市大部分的供电系统，当时年仅两岁的小艾莉克西娅就是在那个寒冷潮湿的雨夜生病夭折，再次睁开眼睛的，则换成了现在这个她。也因此，虽然南丁格尔夫妇对她非常疼爱，她这些年来也一直扮演着乖巧优秀的女儿的角色，但双方之间总是少了点什么，很难亲昵起来。

　　但布莱兹是不一样的。

　　艾莉克西娅亲眼看着南丁格尔夫人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第一时间迎接了这个新出生的小生命，看着他从除了吃奶就是哭的小红猴子长成可爱到爆的三头身豆丁，然后慢慢开始在父母忙于工作的时候接过照顾和陪伴弟弟的任务。

　　所以说他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不是小艾莉克西娅遗留下来的羁绊，而是从头到尾都“属于她的弟弟”。

　　——可是如今已经没有了。

　　在今晚之前，艾莉克西娅或许还能欺骗自己，既然没有发现尸体，那说不定自己的弟弟还活着，哪怕是被卖了呢，只要坚持找下去总能有重逢的机会。可是小胡子的供词打碎了她最后的侥幸，一枪爆头，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才九岁……”女孩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也才十二岁而已，”罗宾在她身旁坐下，递过一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又安抚的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所以别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肩上，至少试着相信一下我们这些大人吧。”

　　艾莉克西娅擦眼泪的动作顿了顿，顶着红红的眼圈翻了个白眼，咕哝道：“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大概是负面情绪都随着眼泪流走了，她说话时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不怼不开心的语调。

　　“反正比你大，我驾照都考下来了。”

　　“好的，罗宾叔叔。”

　　“你够了啊！”

　　空气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夜风徐徐吹过，卷动草叶发出窸窣的轻响，还有海浪拍击着岸边的声音在不远处回荡。

　　过了一会儿，就听艾莉克西娅嗓音有些低哑的问道：“那些混蛋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对吗？”

　　“对，”罗宾回答的语气非常肯定，“法律会给予他们应有的审判和惩罚。”

　　“是么，那我会好好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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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艾莉克西娅：如果不能，我会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