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候鸟》李小绿

2、第二章

　　天台之上蔓延着凝重的沉默。

　　片刻后，艾莉克西娅笑了笑，反问道：“在这个城市生活，做什么事是不危险的？”

　　走在路上可能被枪击，待在家中也可能被炸飞，恶棍们彼此争斗，好人不知何时会死于非命。

　　然而灰烬之下，余火犹存，这或许就是哥谭的魅力所在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我觉得我行动挺小心的。”艾莉克西娅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她原地踱了两步，找到一块看起来最干净平整的地面跪坐了下来，双手交叠搭在膝头，扬起白净净的小脸仰视着罗宾，蓝色的眼眸澄澈又清冷，没什么攻击性的模样俨然一个大写的乖巧。

　　“五天前，你袭击了第一个人的时候。”罗宾也在她对面坐下，试图营造出一种比较轻松的谈话氛围——然而这谈话内容根本一点都不轻松好吗！“你确实很小心，但你的身高太有辨识度了，所以我知道是你，而且你迟早会找上伊凡。”

　　伊凡就是之前艾莉克西娅审过的光头。

　　女孩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没办法，身高是硬伤，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长成一米八的壮汉（？）“所以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这正是让罗宾头疼的地方。

　　对方只是个小孩子，还差三个月才满12岁，既不能丢进监狱，也不能关进阿卡姆，最后无非就是送到福利机构或者直接找人收养她。然后呢？罗宾敢肯定，到时候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能再次溜出来继续她的“复仇行动”。

　　一个小丫头能在□□的追捕中安稳躲过半个多月，甚至有余力反击一二，只要她想，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如说说你的想法？”罗宾把问题抛了回去，“如果我没抓住你，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然而女孩别过了头，包子脸微微鼓起，“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嘿，别这样，这不是审问，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把我绑过来这样聊吗？”艾莉克西娅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扭向另一边。

　　“还不是因为怕你跑了……”罗宾小声嘟囔了一句，索性直接切入正题，“听着，南丁格尔，你必须停止你的行为。首先，它是违法的——”

　　“我才12岁，我还小，不懂事。”有恃无恐的微笑.JPG

　　罗宾：……你这表情明明是很懂啊！

　　罗宾叹了口气，“而且这样做很危险你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抓住你的不是我，而是□□的人，你要怎么办？”

　　艾莉克西娅：“跪下求饶。”

　　罗宾：“……”

　　“谈话”进行得很顺利——至少对艾莉克西娅来说是这样的。她顺利的把罗宾怼得一噎一噎的，顺利的搞清楚了四周的地形，也顺利的找到了脱困的方法。

　　是时候结束这场谈话了。

　　艾莉克西娅莫名的有些遗憾。

　　说实话，她真挺佩服罗宾的。她刚刚表现得那么熊，熊得自己都有点不忍直视了，可对方还能好声好气的用言语劝慰，而不是直接一巴掌糊她脸上，脾气也是相当好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艾莉克西娅忽然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拥抱了少年一下，语气十分真诚的说道：“罗宾，你是个好人。”

　　罗宾：“……？？？”

　　突然被小萝莉发了好人卡？

　　“所以——不约，少年我们不约！”女孩趁着对方因惊讶而愣神的片刻功夫，迅速跑到了天台的边缘，回过头留给他一个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接着纵身一跃——

　　“南丁格尔！”

　　她不要命了吗？这里是24层！

　　罗宾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伸长了手臂试图拉住她，同时另一手摸向了腰间的勾枪。

　　然而，两只手都握了个空。

　　“拜——拜——！”夜风吹来了女孩拖着长音的道别声，深灰色的纤细身影在坠下一段高度之后，突然止住了落势，转而荡着抛物线迅速远去。仔细看看，她手里握着的不正是原本属于罗宾的那把勾枪吗？

　　这一刻，曾经在艾莉克西娅的个人资料中读过的一行字迅速划过脑海——

　　【艾莉克西娅·南丁格尔，……擅长田径和体操，爱好魔术……】

　　“哈？这小鬼真是……”回想起刚刚那个十分突兀的拥抱，罗宾不禁好气又好笑。

　　最过分的是蝙蝠侠还在内线通讯里吐槽他，“怎么样？在个小丫头手里吃瘪了？”

　　“别笑话我，B，你不是也被猫女耍过？”罗宾打开了腕载的全息触屏，开启追踪模式，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哥谭市的缩略地图，当中有一个小红点正在快速的移动着。

　　“你总是说没事多留几个备用方案，我觉得我学得不错。”少年说着，嘴角勾出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游戏还没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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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深，夜莺诊所安静的沉睡在黑暗之中。

　　作为杀人案的案发现场，这栋三层小楼的门窗依旧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着。艾莉克西娅攀上了屋顶，双腿勾住屋檐边缘的突起物，上半身倒悬而下，用一根细铁丝轻轻打开三楼她自己卧室的窗子，然后从警戒线的缝隙之中钻进去，再回身把窗户关好。

　　自从父母和弟弟出事之后，她就没有回来过了，明明是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却连空气都有些陌生。

　　她没有开灯，一来是怕被邻居看见，二来从窗户漏进的少许光线已经足够她在自家地盘上通行无阻了。

　　艾莉克西娅打开被翻得一团糟的橱柜，找出一张床单，又在书桌抽屉里摸到了剪子和订书器，三两下就给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多格腰包，然后走下了楼梯。

　　诊所每一层的面积都不小。三楼是生活区域，二楼是诊室和办公室，一楼是病房和手术室，还有一个用于存储药品和医疗器械的地下室。

　　她的目标正是地下室，因为今晚行动遇到的意外状况，她精心收集制作了许久的小道具被罗宾搜走大半，要不是最后关头顺了把勾枪挽回不少损失，她大概会呱的一声哭出来。

　　路过一楼时，女孩的脚步顿了顿，有些不受控制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白色粉笔画出的人形依旧躺在地上，漫开的血迹已经凝固成大片黑色的阴影。

　　鼻间似乎又嗅到了火|药与鲜血的味道，艾莉克西娅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母亲狼狈的面容，那双有些失焦的绿眼睛看着她，嘴角噙着血用最后的力气对她喊道：快逃！

　　于是她就真的害怕得逃走了。

　　女孩用力的摇了摇头，将那些画面和纷乱的思绪通通甩掉。事到如今，她已经无可犹疑，也决不能后退，既然警方受到□□掣肘无法作为，她必须靠自己来讨回公道。

　　地下室的电子门锁依旧正常运行着，她曾经跟在父亲身后偷偷记下了密码，此时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地下室没有窗户，艾莉克西娅打开灯，陈列在眼前的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柜子和置物架，这里看起来并没有被□□的人或是警察搜查过，所有东西都待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上。

　　手术刀、绷带、密封袋、消毒棉、各种药品……要不是腰包空间有限，她还想拿更多。

　　最后，是一个扁扁的的铁皮盒子，艾莉克西娅费了点功夫才把它从角落里的冷柜后面弄出来。打开盒子，里面塞满了小包的抗氧化剂和干燥剂，以及被埋在中间的用防潮纸妥帖包好的东西——

　　一对袖剑。

　　当初为了做这对袖剑，从画图纸到收集材料再到制作和调试，足足花了艾莉克西娅将近一年的时间，期间还曾出现过不少失败品。就这么两个小巧的东西，上面承载的是她满满的中二情怀。

　　可惜在完工之后的一次试验中，她被母亲发现了。南丁格尔夫人非常不满女儿小小年纪居然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念叨了她一下午。于是艾莉克西娅谎称会乖乖扔掉，实际上却把它们藏在了自家的仓库里，一藏就是半年多。

　　“想不到真的会有用到你们的一天。”轻声呢喃了一句，女孩将两把袖剑依次取出，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因为保存得十分精心，两把袖剑都没有生锈，只需要换上新的弹性部件，再配一副合适的护手就能使用了。这些步骤她可以回去慢慢弄。

　　将袖剑贴身收好，艾莉克西娅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腰包和风衣暗格里的东西，确定这些足够她用一阵子之后，才返回三楼卧室，用与进来时相同的方法又钻了出去，并且从外面重新锁好窗子。

　　这个时间，这个地段，一般情况下街上早就没什么人了。除非她就是那么倒霉，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蝙蝠侠从头顶飞过。

　　Emmmmm……好吧，她虽然没那么倒霉，但似乎也不怎么幸运。

　　再次爬上屋顶，却被随风扬起的亮黄色斗篷糊了一脸时，艾莉克西娅终于忍不住垮下肩膀，叹了口气：

　　“哥谭的罪犯都死光了吗？你干嘛非要盯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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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艾莉克西娅【惊悚】：How are you！（怎么是你！）
罗宾【笑】：I’m fine.
艾莉克西娅【炸毛】：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
罗宾【笑】：16 years old.
艾莉克西娅【暴走】：Fa Q！
罗宾【笑】：Me too.
艾莉克西娅【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