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男子》涅子

7、第七章

　　早晨，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外带叫喊声弄醒的。“臭小子，还不起来，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臭小子你不是要修行吗，就你这种态度，别说三年给你三十年你都完成不了。臭小子，别睡了，还不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师傅一脸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茶。悠悠然的样子，好像刚才敲门大喊的人不是他。
　　“师傅早！”
　　“早什么早，臭小子，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起，你是不是不想学了，不想学可以回家，反正跟我没关系！”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有我什么时候成“臭小子”了？“对不起，师傅，我起晚了，明天我一定早起！”
　　“嗯，今天你先将这套武功心法记住，再上山砍够三天的柴火，将屋里的水缸里的水全部挑满，你会做饭吧！”
　　“嗯，会一点……”
　　“那就行，一天三顿的饭你要负责做，屋后的院子里的菜地也要照料好，施肥浇水什么的都要做！从今天开始，不准下山。如果让我知道你这个臭小子下山，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赶回家，清楚了吗？”什么嘛，这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个主子来伺候嘛！还一口一个臭小子的。
　　“这怎么能行，公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再说了，公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是会累垮的！”小六子从房间出来为我抱不平。
　　“不能干？那就回家继续当你的二公子吧，等到你家人都被你克死了，千万别哭着来找我！”
　　“能干能干，我可以的！”“可是……”
　　“还有一点，你，叫小六子对吧，你不准帮忙，要是让我发现，我就将你跟你家公子赶下山！”
　　“你……”“好了，小六子，你昨天不是说，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要你不要帮我，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这三年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帮我，听到了吗？”“……是，公子！喂，大师，那我在山上干些什么？”
　　“你啊，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了，臭小子开始干活吧，先上山挑水去吧！”“是，师傅！”
　　就这样，我艰苦的生活开始了，由于身体很弱，又从来没有挑过水，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挑战，等挑回来一桶就变半桶了。从来没有挥过斧子的我，这就是折磨。中间师傅不停的嚷嚷“臭小子，挑一回水怎么这么慢”“臭小子你把水都洒了让我喝什么”“臭小子后院菜地里的菜都快蔫儿了，还不赶快去浇水”“臭小子，中午了，怎么还不做饭，你想饿死我啊！”“臭小子……”“臭小子……”整整一天，我的脑子里都充斥着“臭小子”这个词，身体累得只想睡觉。中间小六子几次三番要帮我，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师傅这是想要锻炼我，我不能半途而废。
　　一连几天都是这种情况，其他的还好说，身体累就累了，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不仅如此，还觉得身体比以前有力量多了。只是他每天的“臭小子”让我无比的气愤。像以前，我可是个女孩子，穿越过来变成男的也就算了，干点粗活累活我也认了，可是，心理上的打击却越来越不能释怀。终于在师傅又一次的叫喊：“臭小子，赶快去给为师做饭，你要饿死我啊！”我终于爆发了。“你这个老妖精，不准在臭小子臭小子的叫我了，我是来跟你修行的，不是来人当你的奴隶的，你这个心理变态的老妖精！”说完，我看到小六子张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嘴上痛快了，可等冷静下来我就后悔了，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能这么说呢，完了，虽然说他十几年容貌不变确实像妖精一样，但是，惹火了他，我岂不是自身难保？完了，完了，这下还不知道这个老妖精要怎么对付我呢！
　　可是，半天，对面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传出了笑声：“哈哈哈哈……怎么样臭小子，现在说话是不是舒服多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这个老妖精疯了吗？
　　“你以为这些天来我逼你让你做这做那，还骂你臭小子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真的闲到没事故意给你找茬吗？”
　　“啊？”
　　“我是让你释放出真正的自己！刚才不是很好吗？”
　　“你是说……”
　　“我知道你很特别，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你来我这里，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让真正的你活在这个世界，你懂吗？”
　　“也就是说……”
　　“所以，刚才，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我叫你老妖精，你不生气喽？”师傅没说话，转身走了。我笑着追了上去。
　　“老妖精真的很适合你的，你看，你跟林大哥一样十几年来容貌不会改变，而且你长得有这么漂亮，就像是妖精一样。所以，老妖精很适合你的，对吧？”
　　“臭小子，我饿啦！快去做饭。”所以我决定，以后都叫他老妖精了。其实也对，反正来到这里的我也回不去了，与其在这里披着别人的皮装别人，还不如将自己活得精彩。在现代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沈毓晗，一个还有着大半人生的富家公子，与其哀哀怨怨的过，不如活出真的自我。
　　这些天，师傅唯一让小六子帮我的就是做饭。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今天中午的饭很快就做好了。吃饭的时候，小六子一直看着我，“喂，你们家公子脸上有金子吗？你这么看着他干什么？”
　　“不是，我从来没有看到公子笑的这么开心过！”
　　“那还不是我的功劳！”
　　“你还真是不客气地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啊，老妖精！”
　　“臭小子，我说的是事实，事实！”
　　“对了，林大哥最近怎么没来啊？是不是不要你了啊！老妖精！”
　　“是我不让他来的，免得打扰你的修行，我这是为你好，知不知道啊，臭小子！”
　　“切……也不知道是谁晚上偷偷的拿着金银错舍不得放手！”
　　“你竟然偷看为师！”
　　“我没有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的，只是老妖精你太专注了没有发现我罢了！”
　　“切……我是在考虑那个东西能卖多少钱！”我跟老妖精都得正兴奋的时候，发现小六子一声不吭的看着我俩傻笑。
　　“小六子，你怎么了，傻笑什么？”
　　“呵呵呵呵……公子，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公子，这么的开心，这样的伶牙俐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他本来就不是你家公子呢！”
　　“老妖精！”
　　“……我吃饭，吃饭！”
　　“不管什么样，他都是我们家公子！”
　　“好了，快吃饭吧！老妖精，不准抢我的肉！”小六子，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吃过饭，师傅把我领到杏林。“我让你记的武功心法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从现在开始，我教你武功，但是，你要记住你只有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里你要学的东西是别人的数倍，所以，你要不停的练习，不停的学，不能放弃，没有差不多，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那我们就开始了！”
　　从那以后，我不停地练武学习师傅教给我的其他东西。小六子代替我照顾我跟师傅的饮食起居，我也不忘给家里写信，想家的时候就看看娘临走前给我的玉佩，还有熙儿送我的护身符。渐渐地，我从武功的皮毛练到了精髓，也渐渐知道了师傅跟林大哥容颜不变的原因。原来几十年前，在武功上小有造诣的师傅和林大哥误打误撞进入了昆仑山的腹地，在一个山洞中发现了一本经书，一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心经，但等练成后才发现练就了这样的神功，而那本经书也在他们俩练成之后灰飞烟灭了。之后，林大哥就和师傅隐居在了川鸣山。十几年前，因为我爹是林大哥的救命恩人，自我出生以来就体弱多病，而且算命的都说我活不过六岁。我爹就求林大哥到我家做家医，希望可以延续我的性命，而林大哥为了不让世人说道，就随着时间易容成不同的年龄。所以才有了刚上川鸣山的那一幕。这段时间，林大哥也有来，而且每次来，第二天师傅准是很晚才起床，而且让我复习昨天交给我的东西，不用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年像一阵风，吹散了我身后的阴霾，吹开了我眼前层层迷雾。
　　“还有一个月就满三年了，该交给你的东西都交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师傅端着自己酿的杏花酒，跟我和小六子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
　　“老妖精，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我突然问道，不知怎的，总有点舍不得！
　　“臭小子，记住，你是我徒弟，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徒弟。沈毓晗，你其实是个可怜的人！”师傅这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且，有点醉了。
　　“老妖精，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还是，你根本不想让我回来，只想着让林大哥来啊！”
　　“臭小子，说什么呢！……臭小子，还要隐瞒下去吗？”
　　“……啊，小六子，我突然想起来我屋里的茶壶里没有水了，帮我续上吧！”
　　“哦，好的！”等小六子进了屋，我才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
　　“他跟了沈毓晗十六年，跟了你三年。但是我看得出，这三年对他有多重要，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你是他家公子，永远都是他家公子！该告诉他了，他可是把你当成亲人一样看待了。”
　　“你确定说了以后，我们还会保持现在这种关系吗？”
　　“臭小子，记住我的话，遇到事情不要逃避。面对比逃避更容易解决问题！”“……”
　　“公子，”小六子从房间里出来，“水我已经续好了，还是热的！”说着，在我旁边坐下。
　　师傅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向我点了点头。好吧，问题总要解决的。
　　“小六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不是不想说，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不想破坏你我之间的情意，所以我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
　　“公子，有什么话您就说吧，小六子不会怪您的！”
　　“……小六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