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媚倾城》萦绕千芷

24、传言

　　进入了四月中旬，宫里的桃花早已灿若烟霞，木笔虽落，但是棣萼长青，木香上升，层层叠叠的牡丹，卷着参差的脉络，来到泰和宫前，将那芍药包围。
　　最喜昙花，白色的花瓣，大如莲蓬。裹着小小的花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花期很短，三日即谢。
　　就像生命，即便生前拥有绚烂，仍抵不过死亡的来临。从南粤来时，带的几粒花种，如今都已有了花苞。虽然很期待，却又害怕失去。
　　拎着水壶，细细的浇灌着它，好似一个新生的婴儿。抬起头，却见暮霭拎着食盒从偏殿的方向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给纤云送饭去了。
　　暮霭看到我，便急急地向我走来，道：“娘娘，纤云姐姐不见了。”没在？站起身，问她：“怎么回事？”“奴婢去的时候，屋里没有人，门口的小太监说，像是长春宫的人把姐姐接走了。”
　　长春宫？那不是德妃的寝宫？她不是被太后软禁了么？她把纤云叫去做什么？我将水壶递至暮霭手中，说道：“你先别急，本宫这就去长春宫。”
　　跨过相思湖，一路走来，宫人们看我的神情都是怪怪的，只觉浑身不自在，却没想那么多，快步向长春宫走去。
　　大约德妃早已预料到我会去找她，落霞斋前站着一个俊俏的宫女，她见了我，笑意盈盈的向我行礼：“奴婢见过淑妃娘娘！我们主子早料到娘娘会来，特意命奴婢在此等候，请娘娘随奴婢来。”
　　路上，我问她：“你们主子不是被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我们主子的父亲是三朝元老，又被先皇尊为仲父，太后只是给主子一个警告。”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太后如此对德妃，却不敢动她。“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她素面朝天的模样儿，怪可人的。
　　她回过头，抿唇一笑，道：“奴婢名叫湘绣。”仔细打量着她，像是颇有些南方人的模样儿，不禁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家乡是哪儿？”
　　“奴婢的家在潞州。”潞州，这不是南粤属下的一个州郡么？“你是南粤人？”她点点头，说道：“南粤发生了叛乱，奴婢是在十天前才来北燕的，德妃娘娘为人宽厚，所以收留了奴婢…”
　　才嫁到北燕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南粤怎就发生了叛乱？我一时竟怔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只是听说南粤国君主忽然失踪了，群龙无首，淑妃娘娘应该知道，南粤的大将军郑世恒驻守边地，无法回国，大太监李德辉便趁此机会独揽朝政，致使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听着湘绣的话语，再想想李德辉，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从小跟随在阔儿身边，一起聆听周太傅的教导，几乎可以说是文武精通。何况阔儿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会以德报怨？
　　至于郑世恒，他的确是常年驻守边地，以至于现在快到而立之年，仍未成婚。他的忠心，我是绝对相信的。
　　那么，湘绣的话要不要信呢？“我们主子还等着娘娘呢！”她催促着我，只有先见到德妃，救出纤云，再回去同浣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