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算是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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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曦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见春宁站在街头，脸色有些发白，捂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忙跑过去，“春宁！”
春宁微微深吸口气，转头看向搀扶着自己的沈墨曦，勉强一笑，“墨曦，你来了。”
沈墨曦皱眉看着春宁发白强笑的脸，低声道，“我送你去看医生。”
春宁摆手，挣开沈墨曦的搀扶，站定后，认真道，“不用了，墨曦，我没事。”
沈墨曦直直的盯着春宁，脸都惨白着这样了还说没事？！沈墨曦的眼里顿生怒火，春宁现在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上辈子最后见春宁时的场景，那时候，沈日东和他回家，春宁从房间里走出来，那时候他漫不经心根本就没有注意春宁，是沈日东很讶异担心的问春宁，“春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用不用看医生啊？”
那时候，他才看到春宁，但当时的他不以为意只是以为春宁是感冒发烧了而已，最多休息两天就好了，却没想，那时候的一面竟然是永别！
那时候的春宁也是像这样很认真的说，“不用了，我没事。”
那么，这次，春宁会不会也像上辈子那样……
心里止不住的惶恐和恼火，为什么生病了还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明明都很累了还要坚持？为什么不让自己关心？为什么总是不让自己为他担心？……好几个为什么却不知是在怒斥上辈子的春宁还是这辈子的春宁？
但同样的，却是，心头止不住的疼！
阴沉着脸，强自拉过茫然的春宁粗鲁的塞进车子，转身快速上了车，就开车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春宁察言观色，知道沈墨曦是因为担心自己生气了。便一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手腕，刚刚被强自拉过来的时候，手被拉得紧紧的，紧的有些疼了，一边轻声道，“我之前就有的一个毛病，好像是记忆被什么给锁起来了。”
因为这句话，沈墨曦本来绷得紧紧的脸有些错愕，下意识里减速了。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但突兀的，春宁却是在沈墨曦转头盯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墨曦一滞。
春宁却是嘴角牵起笑容，笑容不深，甚是柔和，一双亮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狡黠。
沈墨曦的呼吸差点停住了。
他似乎看见上辈子刚刚把春宁从天一吧里带出来，春宁从最初的局促到最后慢慢的习惯自己，然后，在某天，对自己露出信任的略带些温柔顽皮的笑容。
如果不是自己开着车，沈墨曦相信自己肯定会马上扑过去，然后死死的抱住春宁，说不定……他还会不顾时间地点，就在这里把春宁从头啃到尾。
但因为是开车，沈墨曦只能心头磨牙，然后伸手过去握住春宁的温温凉凉的手，便就这样死拽着不放了。
“吃日本料理？”沈墨曦转开话题问道。
“好。”春宁没异议，他从没吃过，尝尝鲜也好。被紧握的手传来的热度让他有些紧张，第一次被一个同性男子这样握住手……
春宁低头瞧着自己被紧握的手，心头有些忐忑，还有种……莫名的熟悉的安心。
于是，这种莫名的心里很熟悉的安心感一直就这么的持续到他们到达一家日本料理店……
直至下车了，沈墨曦才松开春宁的手。
开了包厢，点了菜，一边给春宁夹菜，一边若无其事的借着给春宁擦去脸上不小心粘上的酱汁，手指的指腹来回轻轻的摩擦着。
春宁脸色有些微红，头一偏，避过沈墨曦的手，带着无奈的眼神看向沈墨曦，却见沈墨曦一脸温柔笑意的瞅着他，柔声说着，“刚刚粘上酱汁了……”
春宁闻言，只好低头继续吃饭，沈墨曦要装傻，他也没法，总不好直接说你刚刚占便宜了……
真是……春宁无奈，但又想起昨晚的吻，心头迟疑忐忑，他和沈墨曦……算什么？
“吃好了？”沈墨曦看着春宁放下筷子，便问道。
春宁点头，沈墨曦于是放下手里的筷子，似笑非笑的问道，“那，春宁，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说的，记忆被什么锁住了是怎么一回事？”
春宁默然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你知道的，我失去了部分记忆，我总觉得，我的记忆其实还在，但就是不知怎么的，好像回忆不起来。”春宁一边说着一边神情有些恍惚，想起在那炸裂似的疼痛里，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想起来，绝对不可以想起来……”
沈墨曦却是听得心头一惊，想起耿大卫曾经给春宁催眠让春宁忘记了的那些事情……沈墨曦忙伸手拥住神情恍惚起来的春宁，柔声道，“春宁，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记忆没了，我们就再去记一次。没事的……我在你身边，没事的……”
春宁被拥着，很茫然，只是耳边，温柔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一遍一遍说着没事的，记忆没了再去记一次……渐渐的，春宁恍惚的心智渐渐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了，才发现自己被紧紧的拥在了墨曦怀里，那刹那间就不由僵硬了起来，但很快却又被充塞鼻息的熟悉的气息给安抚下来，那是沈墨曦的气息……
他喜欢……喜欢沈墨曦。春宁的眼眸垂了下来，手指不由捏紧了沈墨曦腰间的衣服，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在他失去的记忆里，他就已经有了喜欢眼前之人的记忆？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沈墨曦。
喜欢了……怎么办？逃避吗？还是面对？
“墨曦……”
“春宁？”沈墨曦低头，看着已经抬起了头，一脸认真严肃的春宁，不由一怔。
“墨曦，我喜欢你。”似乎鼓足了勇气，春宁一字一字的说着。
沈墨曦呆住了，刚刚，春宁说了什么？他说……喜欢自己？？
由不得他不呆，那是上辈子春宁到死才写在日记里，甚至要烧掉，不让自己知道的心情。他本以为这辈子大概也是这样，春宁喜欢自己但不会向自己表白，但没想……春宁说了。沈墨曦深深的凝视着在说完后似乎很是冷静的看着自己的春宁，沈墨曦知道，此时的春宁远远没有他外表来的冷静，腰间被揪着的衣服越来越紧，还有那不自然的僵住了的脸。
春宁可以不说的，默默享受着自己对他的好就够了不是？说了的话，春宁就要面对外头的指指点点的眼光，就要面对那种不安的忐忑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因为他们是同性，因为他们之间横跨的身份，地位，经济等等的差距，还有他们之间亲友的阻碍……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表白？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把阻碍他们的事情都解决了不是更好？他甚至都做好了打长期抗战的准备，因为春宁心里是胆怯的，因为春宁不寻常的经历，也因为春宁丢失的记忆，但他却忘了，上辈子能够放下一切，坦然等死，什么都不留下的人怎么会是胆怯？
不过是……怕被伤害罢了。不过是……当时的春宁……被自己忽略了，伤害了……已经绝望了。
而现在的春宁表白了，也就等于，他愿意承受他们之间的一切，一起面对……他们的不可知的将来。
春宁……是倔强，也是傻乎乎的勇敢。
这样的春宁……他怎么放手？
沈墨曦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春宁，拥着春宁背部的手缓缓下滑，春宁不由一颤，那双此时热度极高的手滑至腰间才停下，紧接着，一手慢慢的抬起，轻轻的抚摸着春宁的脸，眼神带着痴迷，深深的凝视着，有些低哑的声音喃喃道，“春宁……”，伴随着低喃，沈墨曦忍不住一点一点的靠近。
当沈墨曦越来越靠近的时候，春宁忙微微低头，避开沈墨曦想要落下的吻，沈墨曦微微皱眉，春宁避开了？为什么
“墨曦……我，我有话说……”春宁低声道。
沈墨曦盯着春宁，直觉告诉他，春宁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但……又不能不听。
“春宁，你说。”沈墨曦揽紧春宁，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俯首低语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气息喷洒在春宁的耳旁，满意的看到春宁的耳朵尖迅速的红了起来。
“墨曦……我暂时不能离开小鱼。”春宁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小鱼还没有彻底好起来，还有宝宝和贝贝要照顾，他不能离开。
沈墨曦微微一怔，春宁要说的是这个？如果是这个的话，他早就在努力了，只是方进的动作真是慢啊。
“嗯，我明白。”明朗的笑容透着温柔，沈墨曦轻笑着低头轻轻吻了吻春宁的额头，柔声道，“我和你一起照顾她。放心吧。”
当然，他会争取早日让方进接手，到底那是方进的女人和孩子不是？
春宁抬头看着沈墨曦的笑容，心头安定了一些，深吸了口气，春宁肃然着脸，不顾沈墨曦的揽紧，用力挣脱沈墨曦的手，坐直身子，然后，在沈墨曦皱眉困惑的凝视下，很认真的问道，“那，墨曦，现在回答我，你有未婚妻吗？”
沈墨曦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摇头道，“没有！”他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你有纠缠不清的女人吗？”春宁依然严肃认真问道。
沈墨曦这下瞪眼了，自从他重生后，他就和所有男性女性保持友谊距离，从未有过任何暧昧不清！此时，见春宁这般严肃问着，忍不住咬牙道，“没、有！”
“你的家人知道你……喜欢男人吗？”春宁犹疑了一下，虽然神情还是很严肃认真，但沈墨曦还是从春宁眼眸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担忧。
沈墨曦心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他知道，这是因为春宁认真看待他对他的感情。因为认真看待，所以，感情里的不明因素就必须弄清楚，因为不是玩玩而已，所以，必须清楚家人的态度。
沈墨曦也坐直身子，眼里满满的柔和，“他们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找一个叫王春宁的笨蛋！”
春宁一愣，随即脸红了起来，手不由捏紧，一直……在找吗？墨曦一直在找丢了记忆的自己吗？
“好了？嗯，还有想问的吗？”沈墨曦瞅着春宁红红的脸颊，心头忍不住荡漾了，真想……扑过去啊。
春宁微微摇头，直视着沈墨曦，郑重的，严肃的说道，“墨曦，我不知道我没了记忆的那一年有没有喜欢过谁……但在我的记忆力，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沈墨曦微微一怔。他一直知道春宁的人生里他沈墨曦是唯一留下痕迹的男人。但如今听着春宁这般严肃的陈述这个事实，心头却是震撼了，也……满足了。
真好，他是春宁唯一的男人。是的，是第一个，当然也自然会是唯一一个！
“我是孤儿。和小鱼在孤儿院里长大。但，我和小鱼是亲人。小鱼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春宁一脸认真的说着。
沈墨曦的嘴角勾起柔软的笑容，这是在坦白过去吗？就像小学生交笔友或者交朋友，然后自我交代家庭史？
“嗯。然后呢？”沈墨曦放柔了声音，眼眸直盯着春宁，满眼的笑意和温柔。
“大石是我的好朋友。”想了想，春宁补充道。
耿大石？沈墨曦眼里划过一丝玩味，春宁把他当成好朋友，可人家不一定当他是好朋友。罢了。一个没有胆量的男人。不足为惧。
“还有……”春宁突然一整脸色，极为严肃的看着沈墨曦，因为春宁的突然严肃起来，沈墨曦也不由坐直身子，心头也突然紧张起来。春宁想说什么？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的话，那么请一定要告诉我。”春宁说着，嘴角却是微微露出笑容，柔和的，却又坦然的笑容，一辈子太长了，而人心却是多变。他相信墨曦此时对他的喜欢，却不敢保证将来，男子之间的相恋本来就艰难，他怎敢奢求永远？
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却没想，会遇上沈墨曦。
仿佛是命中注定，他自认心志坚定，心防坚固，却还是陷了进去。
他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又眷恋着沈墨曦给他的温柔和爱护，那么，就勇敢一次，哪怕会受伤，哪怕会……一无所有。在今日看到沈墨曦因为担心着他而隐忍怒气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试一试，或许这是这辈子唯一的能够去爱人和被爱的机会了。
沈墨曦闻言，却是收起了笑意，静静的盯着春宁，而春宁却是安静的凝视着他，没有不安焦躁，只是坦然的柔和的看着他。
“春宁，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的话，那么请不要告诉我。”沈墨曦盯着春宁半晌，突兀的笑了，笑容明朗，低沉的声音透着温柔，“因为我不会放你走。”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算是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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