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79、Chapter 20：Evil

　　1.
　　五月天，天晴。
　　阳光渐渐照进走廊，阴影投在Harry脸上，使他的神情变得晦涩不明。
　　“Prince——”站在Harry三步远的位置的Tom轻声地、安静地开口，成功吸引了Harry的注意力，“前五年你没有学好魔药——因为Snape——却可以在混血王子的帮助下，学会魔药……”
　　Harry仍旧神情晦涩不明地看着Tom。
　　“那么，如果在混血王子的帮助下，你是否可以学会大脑封闭术？”Tom认真地看着Harry，强调道，“是否可以？”
　　Harry沉默了一会，嘶哑着声音问：“你知道混血王子是谁？”
　　“……”Tom盯着Harry的脸，突然问：“我记得你说你把混血王子的魔药书藏起来了。”
　　“你知道混血王子是谁？”Harry仍旧抓着那个问题不放。
　　“他是谁很重要吗？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学会。”Tom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Harry低声说，“我不知道——”他咬了咬牙，目光直视Tom，“Dumbledore隐瞒了什么，是吗？我——必须学会是吗。”他是以陈述的口吻提问的。
　　“是。”Tom说。
　　“魔药书在有求必应室。”Harry低声说。
　　“如果，一个月内，你可以学会大脑封闭术——”Tom向着通往校长办公室的石头怪兽走去。
　　“怎么可能——”Harry愤愤地说，“Snape教了我一年——我没有学会！”
　　Tom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笑了起来，“Potter，你小看了自己了。”
　　Harry一愣，碧绿色的眸子里的怒火似乎被浇了一个清水如泉，“一个月？”他说。
　　“这是最长时限了。”Tom指了指那个石头怪兽，“口令。”
　　“蜜桃棒棒糖。”Harry说——那石头怪兽动了动，跳到一边，露出通往校长办公室的通道。
　　“如果你一个月内能够在切片吐司那里保护住自己的大脑，那么，我告诉你一切——”Tom踏上了螺旋楼梯，“一切你应该知道的。”
　　Harry站在走廊里，看着石头怪兽重新跳回原位，再看不见Tom的身影。
　　——“……事实上，你确实拥有力量，我知道你担心会变成Voldemort，但你不能舍弃这些力量，如果没有它们，你会输。”
　　——“除了Voldemort，你是不是要，杀死所有食死徒？你是不是要，成为——Voldemort，Harry？”
　　他握紧了拳，死死地咬住下唇。
　　——“告诉我，Potter，你想输吗？”
　　“大脑封闭术……”Harry轻喃。
　　——“最重要的当然是Potter那个脑子，如果他想要对付Voldemort，就必须掌握这个。”Tom神色淡淡，“事实上，你应该了解Dumbledor教授为什么将很多事瞒着Potter，因为他那个大脑很有可能泄露所有的计划。”
　　——“Legilimens（摄魂取念）——这是一种很普遍的黑魔法，一个没有大脑封闭术保护的大脑，在Voldemort面前就是可随时欣赏的艺术品。”
　　——“而且——”Tom的声音近乎耳语，“你应该有一个与他的联系——比摄魂取念还要更加方便的联系，不是吗？”
　　“大脑封闭术。”Harry深深望了一眼那个石头怪兽，似乎能够穿透这些看到那个慈祥亲切的老人——那么坚持地和他争论着——这从未有过。
　　“来自灵魂的联系。”Tom甚至听不见自己的自言自语，楼梯上升，带着他来到闪闪发亮的栋木门前，门上有狮鹰首状的铜门环。
　　“……那又怎么样，Dumbledore。”办公室里传来压抑的愤怒的声音，“你告诉我，是你告诉我的！你让他活着，只是为了他能在适当的时候赴死！是你告诉我，他必须死去！”
　　Tom的脚步一顿，停在门口。
　　没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利用了我，”那个生硬的语气说，“你利用了我——我为你做密探，为你编造谎言，为你冒着致命的危险。这一切据说都是为了保证Lily Potter儿子的安全。而你却告诉我，你养着他就像养着一头待杀的猪——”
　　一声叹息——那听起来像是Dumbledore的声音——苍老、疲惫。
　　“所以，Harry Potter真的是一个魂器，”Tom抓住门环，陡然打开房门，“是吗，教授。”
　　房间里的两人同时抬头，魔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指向门口站着的Tom。
　　“Tom……”Dumbledore的蓝眼睛鲜有地出现吃惊和意外，他放下了魔杖。
　　“教授，如果门口站的人——”Tom没有防备的站在那里，目光直视Dumbledore，“如果是Potter怎么办？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Potter在楼下站了大半夜。”
　　“……”Dumbledore没有说话，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Snape盯着Tom，乌黑的冷漠、空洞的眸子，就像是两条漆黑无底的隧道，“你在那里站了多久？”
　　Tom偏头看了Snape一眼，视线瞥向他的手臂，“Snape教授，您真令我惊讶。”
　　Snape盯着他，手臂灼烧般的疼痛更加清晰，“魂器？！”他扭过头去看Dumbledore。
　　“……在Voldemort试图杀死他的那天夜里，当Lily用自己的生命挡在他们之间时，那个杀戮咒反弹到Voldemort身上，Voldemort灵魂的一个碎片被炸飞了，附着在坍塌的房子里惟一活着的灵魂上。”Dumbledore终于轻声地说，“Severus，我不希望你了解这个。”
　　Tom将视线重新落到Dumbledore身上，“所以，Voldemort的一部分活在Potter体内，使他成为蛇佬腔，使他连接Voldemort的思想，并从Voldemort的视角看到东西。”
　　“只要那个没被Voldemort发现的灵魂碎片还依附在Harry身上，受到Harry的保护，Voldemort就不可能死。”Dumbledore小声解释。
　　“……”Tom沉默地看了一会Dumbledore，“这就是你隐瞒他的原因？”他的黑眸里不知是什么情绪，“Dumbledore，”他没有用敬语，“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Snape继续教他大脑封闭术，你知道他那个脑子有多么危险！”
　　Dumbledore看了不说话的Snape一眼，“Voldemort的灵魂如此残缺不全，它受不了接近Harry那样的灵魂，就像舌头粘在冰冻的钢上，皮肉接触火焰——”
　　“他把自己拼回去了。”Tom轻声打断他，却仿佛丢下了一个强而有力的禁咒。
　　Dumbledore眼底真的出现了震惊，即使那只有短短的几秒。
　　“就在这一年，教授。”Tom望向窗外的阳光普照，微微阖上眼，“他把自己拼回去了，金杯还是那条蛇，或者那个您或许本该找到却没有找到的戒指，又或者他全部拼回去了……”他停顿了一下，“恢复理智的Voldemort的灵魂未必不能触碰Potter的思想。那么，Potter那个大脑了解的东西，你要怎么处理？一忘皆空了他吗？”
　　他与Dumbledore以及Snape对峙着，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Dumbledore的神色变得严肃，“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想说，这是个确切的消息。”Tom回头盯着Dumbledore。
　　“……”Dumbledore又一次沉默了。
　　“Snape教授。”Tom微微扬头看向Snape，“混血王子。”
　　“……”Snape那漆黑的眸子慑人地望着Tom，看不出想法。
　　Tom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混血王子的笔迹，小小的、密密麻麻的，您的字迹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Potter认不出来。但是——”他指着字条上的单词，“您仍旧保留了密集这个习惯。”
　　Snape保持沉默——默认了他就是混血王子。
　　“Potter恨着你，把预言告诉了Voldemort——”Tom把字条放回口袋说——这句话让Snape原本蜡黄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难看，唇色刷白——“可是，Potter却把混血王子当成了他的好朋友，甚至在Weasley和Hermione面前多次维护。您说，这是不是很有戏剧性？”他似乎在笑，却没有笑声，“就像您总是一边厌恶着Potter，一边保护着他——我记得圣诞节宴会Slughom办公室门口，您发现偷听的我和Potter了，不是吗？”
　　Snape的神色仍旧看不出什么。
　　“既然您教不了他大脑封闭术，那么，混血王子应该有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笔记。”Tom面无表情地说。
　　气氛停滞了一会儿。
　　Snape甩开袍袖，气势汹汹地转身往壁炉走去。
　　Tom把视线转向Dumbledore，“岩洞里的是Slytherin挂坠盒。”他的黑眸里腾升而起的冰冷的火焰，“我在Ravenclaw图书馆查魂器的资料，毁灭魂器的办法——先生，”他的声音似乎很安静，“毁灭Potter的办法——”
　　“Tom。”Dumbledore简短的朗声叫道。
　　Tom闭上眼，“很抱歉，教授。”
　　站在栖木上的凤凰Fawkes（福克斯）转身看了Tom一眼，它明亮的黑眼睛里映着窗外金色的初日，闪闪发光。
　　“不，孩子，我很高兴。”Dumbledore亲切温和地说，“正如我上次所说，我很意外，也很高兴你们相处的如此好。”他微微笑了起来，蓝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我重申，我真的很高兴，你是把Harry当成了你的朋友。”
　　Tom的嘴角轻轻撇了撇。
　　“那么，挂坠盒，孩子，我想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Dumbledore的神情严肃起来，语气依旧亲切，“我猜想，Harry昨晚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对吗？”
　　只是因为意外知晓的消息而忘记了来的原因。
　　“那个白痴——”Tom轻声说，他停顿了一下，“无论哪个挂坠盒是否还在那里，又或者说，Voldemort是否把它拿回去了，都不重要，教授。”他想起那只年迈的吵闹的家养小精灵，“它——”
　　就在这时，壁炉里蹭的窜起绿色的火焰。
　　从火焰中渐渐显出一个身影。
　　Tom猛然回过头，右手不自觉地抓紧袖口里的魔杖。
　　“咚——”心跳似雷，雷声似鼓。

　　2.
　　“Morsmordre（尸骨再现）——”
　　六月繁星满天的黑夜中，一个巨大的绿色闪闪的东西，一下子跃到天文塔上，飞上空中。
　　那是一个硕大无比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它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是一个星座，即使众星的光辉也难以掩去那妖冶的光芒。
　　Hogwarts的围墙里一片荒凉，通向城堡内的旋转楼梯的门都是关着的。四下安静，只有空中那绿色骷髅，它那蛇信子般的舌头闪烁着邪恶的昏暗绿光。
　　Dumbledore独自一人站在天文塔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睿智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在观察着什么，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绿光下似乎有些苍白和虚弱。
　　然而这里看不见搏斗、奋力抗争的迹象，也看不见一具尸体。
　　过了一会儿，旋转楼梯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同时喊道：“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猝不及防之下，Dumbledore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出了墙外。
　　Dumbledore背靠着围墙站在那里，脸色似乎更加的莫名的惨白，即便失去了魔杖仍旧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或忧虑，只是望着那个除去他武器的人，说道：“晚上好，Draco。”
　　Draco朝前逼迫几步，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看看除他和Dumbledore之外是否还有别人。“Dumbledore——”他浅色的双眸盯着Dumbledore，“今晚食死徒闯进了你的学校。”
　　是的，周围似乎并无一人。
　　“很好，很好，”Dumbledore说，就好像Draco给他看了一份雄心勃勃的作业计划，“确实不错。是你想办法把它们放进来的，是吗？”
　　“没错，”Draco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一直没发现！而我要来完成一项工作。”
　　“好，那你就动手干吧，我亲爱的孩子。”Dumbledore温和地说。
　　隐约的，天文塔外传来了搏斗的声音。
　　然而Draco呆呆的盯着Dumbledore脸上不可思议的笑容。
　　“Draco啊Draco，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Draco立刻就想到那天晚上的Tom的话，“你不知道我的能力，”他的语气变得凶狠，但是有些虚张声势，“你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噢，我当然知道。”Dumbledore和蔼地说，“比如差点杀死了Ron Weasley，一整年你都在想办法杀死我，而且越来越迫不及待，原谅我这么说，Draco，但是说实话，你的做法很蹩脚……我简直怀疑你有没有用心去做……”
　　“我当然用心了！”Draco激动地说，“我整整一年都在忙这件事，今晚——”
　　城堡里传来沉闷的喊叫。Draco僵硬地举着魔杖，却迟迟没有动手。
　　Dumbledore温和地对他说，“你很害怕，要等他们上来才敢动手。”
　　“我才不怕呢！”Draco凶狠地吼道，但他仍然没有动手伤害Dumbledore，“感到害怕的应该是你！”
　　Draco凶狠地瞪着Dumbledore，似乎这样能找到勇气和安慰。
　　他告诉Dumbledore，Hogwarts里有一个多年没人使用的破消失柜，他把它修好了，和博金•博克店里另一个消失柜之间修一条通道，把食死徒引进了学校——就在Dumbledore的眼皮底下。
　　“魔法硬币和毒药——从泥巴——”Draco顿了顿，“Granger那里学来的。”他举着魔杖的那只手抖得厉害。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没有使用那个称呼。”Dumbledore脸色苍白地说，“说到这里你还不准备动手么。”
　　Draco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扭曲着，好像在品尝一种很苦的东西。
　　下面又传来碰撞声和人们的喊叫声，比刚才更响了，似乎有人就在旋转楼梯上搏斗。
　　“没有多少时间了，”Dumbledore说，“何去何从，Draco，我们讨论一下你的选择吧。”
　　“我的选择！”Draco大声说，“我拿着魔杖站在这里——我要杀死你——”
　　“亲爱的孩子，我们别再演戏了。如果你真的要杀死我，刚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后你就会动手了，而不会是停下来跟我愉快地谈论这些措施和方法。”
　　“我没有选择！”Draco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和Dumbledore的一样惨白，“我非做不可！他会杀死我！他会杀死我的全家！”
　　“我理解你的处境，”Dumbledore说，“不然我为什么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跟你碰面呢？我知道如果Voldemort发现我对你起了疑心，你就会被暗杀的。”
　　Draco听到那个名字，害怕地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你接受了那个任务，但我不敢跟你谈起这件事，生怕他会对你使用摄神取念咒。”Dumbledore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开诚布公地说话了……你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人，你真是很幸运，被你误伤的那些人都活了下来……我可以帮助你，Draco。”
　　“不，不可能，”Draco说，他握着魔杖的那只手颤抖得非常厉害，“谁也不可能。他叫我做这件事，不然就会杀死我。我别无选择。”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Draco，我们可以把你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安全。而且，我今晚就可以派凤凰社的成员去把你母亲也藏起来。你父亲目前在Azkaban还不会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也会保护他的……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Draco……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Draco呆呆地望着邓布利多，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仍在抖个不停，它往下降了一点儿——
　　突然，一阵脚步声嗵嗵嗵地上了楼梯，一眨眼间，四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破门而出，拥到了围墙边。
　　一个满脸横肉，一副凶相的食死徒厉声说道：“Draco，快行动。”
　　Dumbledore靠在墙边，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在下滑。
　　下面又传来许多人混战的声音，其中一个人喊道：“他们把楼梯堵住了——Reducto（粉身碎骨）！Reducto！”
　　Draco举着魔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没有办法瞄准目标。
　　“Draco，快动手，不然就闪开，让我们——”一个食死徒女人尖声尖气地说。然而就在这时，通向围墙的门又一次被撞开了，Snape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从瘫倒在墙上的Dumbledore到那四个食死徒。
　　“Severus……”Dumbledore的声音很轻很轻。
　　Snape没有说话，他走上前，粗暴地把Draco推到一边。三个食死徒一言不发地闪到了后面，就连狼人食死徒似乎也被吓住了。
　　Snape凝视了邓布利多片刻，他脸上粗犷的线条里刻着深深的厌恶和仇恨。
　　“Severus……请求你……”
　　Snape举起魔杖，直指Dumbledore，声音清晰，“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Draco手中的魔杖掉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Snape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Dumbledore的脸膛，惊恐的尖叫声被憋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Dumbledore被击到空中，似乎在那闪亮的骷髅下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像一个破烂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从围墙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见了。
　　Dumbledore死了？死了？！——Draco被Snape拖走。
　　整个Hogwarts都在混战。
　　学生、教授们一起对付着那些食死徒。
　　巫师发的咒语四处乱飞，碰到墙壁反弹出去，石头震裂了，窗户玻璃震碎了……一个爆炸，瓦砾碎片如阵雨一般。
　　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激战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的微弱呼叫声……
　　夜晚的风很凉。
　　在围墙上，隐约站着两个人，身影模糊不清。
　　他们穿着袍子，带着兜帽。

　　——“既然如此，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免费的哦——”浅金色长发的女孩的声音轻轻地，如夜晚的清冷，好看的唇瓣轻轻动了动，整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来了。”

　　在魔咒四飞的光芒中，隐约可见兜帽下轻轻弯起的温和的唇角和一双眼眸。
　　那是一双深邃的、似乎永远盛满欢愉的——碧绿的眼眸。

　　平行≠不相交1/3·完

　　六年级完了，真的。
这卷完了，真的。
第二十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