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65、Chapter 6：Talk

　　“鉴于你最近的行为，让我有种错觉——”Tom靠在沙发上，神情放松，似乎还有些漫不经心，“你似乎太过专注于你的学院生活，而遗忘了还有一个伟大的黑魔王需要消灭。”
　　“Voldemort并不是什么伟大的存在。”Harrry下意识先反驳了。
　　Tom沉默了几秒，抬着下巴，黑眸似乎在打量Harry。
　　Harry揉了揉自己的黑发，那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更加凌乱，“我没有忘记。”他最终生硬地说。
　　壁炉的柴火安静的燃烧着，跳跃着金红色的温暖火光。
　　“你最近很暴躁。”Tom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
　　“暴躁？”Harry重复这个词，碧眸里仍旧是那种少见的冷静，但这看起来有些别扭。
　　“还是那句话，你的Slytherin一面很狡猾地选择在众人面前隐藏，Potter，这几个星期你以一种近乎暴躁的态度面对Snape教授，Dumbledore教授，以及你的朋友们。”Tom缓慢地说，漫不经心。
　　“我没有！”Harry烦躁地去揉他的头发。
　　“你已经很久没有和Granger他们好好谈过了。”Tom面不改色地指出。
　　“他们根本不相信我！”Harry腾地站了起来，碧眸底下那些强制伪装的冷静瞬间化为灰烬，他来回踱步，“我说了Malfoy在谋划阴谋，没有人相信！无论是Hermione，Ron还是Dumbledore都不愿意好好地听我讲！Malfoy自开学以来就表现的非常的不对劲！我和他们好好谈谈？谈什么？每次都是在争论一些没有结果的东西！甚至他们更多的是怀疑我，怀疑我的判断，Ron认为我被控制了，相信一个Slytherin，Hermione三句话离不开那本《高级魔药制作》！Merlin知道，那只是一本挤满了笔记的旧课本，不是Voldemort的日记本！没有任何魔法能力！可是他们不相信！”
　　“我相信。”Tom轻声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有效地制止了Harry的咆哮与腾升的怒气。
　　“什……什么？”Harry吃惊地停下脚步，扭过头看Tom。
　　Tom给了他一个假笑，但随即收敛，眉眼微微上挑，“我说，我相信，Harry。”他的声音仍旧是很轻，很缓慢的优雅语调。
　　Harry难以阐述那一瞬间他的感受。
　　“现在，可以坐下来了？”Tom偏了偏头，指了指Harry身后的沙发，“要不要一杯冰镇果汁？”
　　“Riddle，现在不是夏天。”Harry说，他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看上去火气很大。”Tom懒洋洋地说。
　　Harry翻了个白眼，“谢谢。”他抿了抿唇说，情绪显然比刚才要好很多。
　　“Potter，你是一个Gryffindor，没有必要特地放大Slytherin的一面。”Tom伸手端起了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热可可，“虽然我更欣赏Slytherin，但是冷静这种东西不能依靠伪装。”
　　“伪装应该是你们的天赋。”Harry端起另一杯热可可，靠在沙发上，“面具先生。”
　　“荣耀。”Tom举了举杯子，轻笑，“恭喜你恢复正常。”
　　“你的刺激堪比缓和剂。”Harry笑了笑，同样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他捧着杯子，目光停留在热可可的蒸汽上，他的镜片上白雾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的眼镜。
　　Merlin知道，开学以来他到底是有多么暴躁。
　　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不顺心，最糟糕的不是Snape成为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是他四周的人不再相信他的判断！
　　但该死的是，他知道为什么不被信任——五年级期末被Voldemort欺骗，他在魔法部犯下了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他不能指责任何人对他的怀疑，因为他们的担心是正确的，Harry Potter很有可能被Voldemort利用。
　　他确实很暴躁。
　　可是他不能。
　　他是Harry Potter，所以他不能。
　　Harry有些疲惫地垂下眼。
　　“Gryffindor，”Tom看了Harry一眼，似乎是自顾自地说，“愚昧者未必是愚蠢的，Slytherin认为Gryffindor是愚昧者的固执，即便面对的是全世界的嘲笑，也坚持自己的观点，坚持完成要做的事。”
　　Harry抬头看他，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Hogwarts从未欺瞒巫师，却被所有人所遗忘的一点，Salazar Slytherin和Godric Gryffindor是朋友，即使后来Slytherin离开，他们也没有否认这一点。”Tom扬起了一个很小的微笑，“Salazar Slytherin从来没有否认，那些愚昧者的固执就是Gryffindor的勇气。Harry，”他停顿了一下，“别忘了，你以Gryffindor为荣。”
　　Harry靠在沙发上，微微扬起头，唇角似乎是难掩的微笑。
　　Harry Potter不能被打败。
　　“我想念阳光的味道。”Harry轻轻说。
　　Tom微微晃神，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从Malfoy庄园的牢狱里逃脱时，Harry同样说过这句话。
　　给人希望，那是一个普通男孩的重担。
　　“我以为我是不得不面对Voldemort，我以为这是被迫给予的任务，面对这个世界给我的重任是不得不……”Harry说得很慢，难以抑制从嗓音里溢出的苦涩，“我接受了，我知道我是被标记的男孩，我没有选择。”
　　Tom不发表评论。
　　“但所有的一切都很糟糕。”Harry飞快的看了Tom一眼，垂下头，捧紧了杯子，“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甚至，我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Tom扶了扶额头——他就知道这是一场心理辅导！他可以召唤他亲爱的Dad么？
　　但还没等Tom说什么，Harry坐直了身子，眼睛仍旧注视着他的杯子，“上次从Malfoy庄园逃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给了Tom一个笑容，“谢谢。”他安静地说，“我知道的，其实我有选择。”
　　“……”Tom扫视Harry，黑眸闪过一抹意外。
　　“原来我还有选择。”Harry喃喃着，他的脸上开始变得明亮起来——让Tom想起那个赢得自由的早上，那天的第一抹金色的阳光，明亮柔和。
　　Tom再一次晃神，隐约记起那个早晨Harry似乎说过一样的话。
　　“我是真的很累，但我知道……”Harry轻声说着，与那个早晨对着阳光张开双臂的身影的声音重叠，神情疲惫，但绿眸却盛着生命的光华。
　　Tom沉默着握紧了杯子——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
　　他只是给了Harry Potter一句相信而已，但他不得不称赞Harry对自己的控制。
　　Tom的视线停留在Harry那张坚毅的脸上片刻——暑假那个提出交易的夜晚他就应该知道了，这个少年是不能小觑的，但是Harry的成长依旧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个少年根本不需要他人的调节，他只需要被信任。
　　尽管经常盲目、自大、幼稚、天真，但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和不应该做的事。
　　最糟糕的不是他面临的困难，而是所有人为了他的安全而对他的隐瞒。
　　Harry Potter只希望得到信任。
　　Dad，这就是Gryffindor么？
　　——“Gryffindor很多时候，尤其是少年时，很难掌控自己的情绪，可能是愤怒，可能是虚荣，可能是自卑，可能是恐惧，唯有经历苦痛，克服这些才能成就一个真正Gryffindor。”
　　这不是一场心理辅导，只是一场自我调整。
　　“Potter。”Tom的指尖在杯沿上滑动。
　　“嗯？”Harry透过那满是雾气的镜片望向他。
　　“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他们？”Tom问。
　　“什么？”Harry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Tom看着他，最终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既不属于Gryffindor，也不属于Slytherin，这只是一个Harry Potter所拥有的。是的，这是一个Harry Potter拥有的特质。
　　他已经找到答案了——Tom想。
　　“Potter，你的梦想是什么？”Tom突然问。
　　“梦想？”Harry眨了眨眼，似乎很疑惑。
　　“你最想要的。”Tom说。
　　Harry想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而微笑了起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当一个普通的傲罗，领一份尚可的工资，组建一个家……”
　　Tom注意到Harry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
　　“过平凡的生活。”Harry笃定地说。
　　在Harry Potter身上，Tom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Riddle。”Harry想了一会，似乎是明白了，他抬头认真地看着Tom，“为什么相信？”
　　Tom挑起眉，对着Harry看了一会儿，“我想你还记得我们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当然记得，Malfoy庄园。”Harry立刻回答，三秒后他反应过来了，“有关系？”他差点整个人都跳起来，“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狮子的精力——Tom觉得自己似乎嘴角抽了抽，“Potter，礼仪。”他给了Harry一个假笑。
　　“Malfoy在策划什么？”Harry稍微凑上前，“有传言他这学期甚至不打算参加Quidditch比赛！这简直是奇迹。”
　　“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一件事。”Tom把杯子放到茶几上，“Dumbledore教授——最近你去见Dumbledore教授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受伤。”
　　Harry眨眨眼，皱起眉回忆了一会，“没有。”
　　“确定？”Tom问。
　　“Dumbledore先生可是最强大的白巫师，怎么可能受伤。”Harry肯定地说。
　　“嗯……”Tom的手指敲了敲腿
　　“你知道什么？”Harry紧抓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我只知道Malfoy确实有一个计划，但具体的……”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还需要一些时间。”
　　“去告诉Dumbledore先生！”Harry腾地站起来。
　　“Potter！他知道。”Tom拉住Harry的袍子。
　　Harry愣了愣，“他知道？”
　　“你当Dumbledore是谁，他当然会知道，只是恐怕他也在努力深入了解具体计划。”Tom松开Harry，“你最近很闲？”他突然换了话题。
　　“怎么可能！”
　　“有空翻魔药书，听说你的魔药成绩突飞猛进。”Tom笑道。
　　“那是功课！”Harry心虚地说。
　　“哦……”Tom拖长了声音，“听一个Gryffindor讲功课。”
　　“Hermione也是Gryffindor！”Harry回嘴，“而且我还要负责Quidditch，Quidditch比赛就要开始了，但是Ron总是进不了状态。”
　　“关于Weasley，Potter，你不觉得你的守门员选择……”Tom假笑。
　　“他是最好的！”Harry坚持。
　　“哦……最好的。”Tom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只是不怎么自信。”Harry耸下肩。
　　Tom挑眉，“Potter，Slytherin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能够寻求到帮助也是一种本事，所以我并不反对你让他走后门的事。”
　　“我才没有！”Harry仍旧坚持。
　　“好吧。”Tom无所谓地说——确实不算是走后门，只是在队员选拔的时候，允许了Hermione Granger在台下对另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施加了一个强有力的混淆咒——那非常的漂亮，为Gryffindor加二十分！
　　“……你有在听我讲吗？”Harry瞪着他。
　　“事实上你还不够吸引我的注意力。”Tom假笑。
　　“那谁够？Hermione？”Harry脱口而出。
　　“你确实比不上她更吸引我的注意。”Tom仍旧是标准的假笑。
　　Harry似乎想做出眯眼的表情——刚才似乎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最终他只是嘴角一撇，“最近Hermione一直去图书馆，是因为你？”
　　“Potter，感谢你对我如此之高的评价，只可惜每个学生都知道，去图书馆是为了知识而不是为了约会。”Tom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但他的神情在自己话音刚落的片刻变得很古怪，当然，立即恢复了正常。
　　Harry到没有在意他的神情，他想起了另一件事，“Ron刚才不是故意的，抱歉，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
　　“……”Tom盯着他看了一会，目不转睛，“为什么……？”他冷笑，尾音稍稍挑起。
　　Harry被他盯得讪讪的，“你又知道？”
　　Tom撇过头，“你们不需要为不是你们的错误而道歉，这样显得很没有诚意。”
　　他们沉默了一会。
　　“至于Weasley，虽然Fred和George有一个愚蠢的弟弟，但我并不介意。”Tom再次开口。
　　“Ron并不愚蠢！”Harry反驳。
　　“哦？”Tom挑了挑眉。
　　“他的巫师棋下的很棒！”Harry立刻说。
　　“……”Tom沉默了一会，“Potter，你真幼稚。”
　　“Tom Riddle！”Harry终于蹦了起来。
　　Tom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礼仪，Gryffindor的Potter，不然就把你丢出去。”
　　Harry顿时感觉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他目瞪口呆地说，“丢？！”
　　“Riddle家的规矩，在Riddle家的客厅里，礼仪就是不可以生气。”Tom假笑。
　　Harry盯着Tom的笑容，莫名的沉默——那个假笑里，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情绪。
　　该死的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Slytherin！——Harry愤愤地腹诽，神色却缓和了很多，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这里是Hogwarts！”但紧接着，他在Tom的神情下放低了声音，“这里……”他环顾四周，“是你家的样子？”
　　他突然明白刚才在房间门口时，Tom那个温和的笑容的含义。
　　Tom正望着壁炉里火苗，久久没有说话，神情相当温和。
　　“不是。”他说，神情由温和转为了冷漠。
　　“什么？”Harry有些吃惊。
　　Tom冷漠地摇了摇头，站起身，靠近壁炉——没有Dad和Mom，即使这里再怎么像……
　　他伸手拿壁炉上相框——再怎么像，也不是他的家——温暖的火光下，相框玻璃反光出冰冷冷的光泽，里面没有一张照片。

　　【望天】Harry这个单纯的Gryffindor……被好几次转移了话题……
第六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