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63、Chapter 4：Library

　　早晨，Hogwarts礼堂的天花板是恬静的蓝色，点缀着薄薄的纤云。就像他们透过高高的天窗所看到的方块儿天空一样。
　　不少学生们正在享用着粥、鸡蛋和火腿，新的学期已经不疾不徐的开展起来，所有在暑假里遗忘的干干净净的功课也要被一点点地拾回来。
　　这样惬意的日子已经不是用来走神发呆了，功课才是学生们的头等大事——特别是在家里随时可能会到来的吼叫信的威胁下。
　　Hermione怀里抱着几本砖块般厚的书急匆匆地从走廊里走过。
　　作为Gryffindor里一只稀有的有着Ravenclaw的好学精神的母狮子即使是在课业不怎么繁重的六年级也是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忙成了一个打转的陀螺——哦，不能这样评论一位可爱的淑女。
　　“需要帮忙吗，可爱的小姐。”一个带着浅浅笑意的温和的少年嗓音让Hermione的脚步一顿。
　　Hermione手上顿时一轻，她侧头，看见了轻而易举拿起几本书的Tom正微笑着看着她。
　　“哦，谢谢。”Hermione道谢。
　　“我们可爱的Granger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巫师。”Tom用手指掂了掂那些厚重的书，那些书竟如同羽毛一般飘了起来，“习惯使用魔咒，你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巫师，正如习惯家用电器我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麻瓜一样。”他迈着慢悠悠地步子，走在Hermione边上。
　　“哦……”Hermione的脸颊一红——这么多年了，她确实不习惯把魔法融入自己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认为Harry比她要强大，她学会的只是理论而已。“谢谢。”
　　“对待朋友，不应该如此客气，Granger。”Tom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你要去Gryffindor的公共休息室？”
　　“是……”Hermione刚刚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Riddle，你怎么在这？”
　　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是在地下室，除非上课，他是不需要绕到这么高的楼层的，可是现在他也不是要上课的样子。
　　“去图书馆。”Tom耸耸肩，“你知道，古代魔文的作业可不止一点儿。”
　　“是啊，”Hermione如同找到了知音，“我们古代魔文课布置了这么多作业，”她有些焦虑地说，“一篇15英寸长的论文、两篇翻译而且还要在星期三之前把这些读完！你完成多少了？”话刚问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符合礼仪，“不好意思，我随便问问。”
　　Tom的目光扫过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几位同学，漫不经心地说：“精灵语言与古通用语的区别，精灵语言下的魔文契约，龙语魔咒。”
　　与他错身而过的几个Ravenclaw脚步一顿。
　　“精灵语言不是这学期的内容啊……”Hermione眨眨眼，良久才意识到他的话的意思，“你是说，你已经完成了？”
　　Tom一下子回过神，“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他微微皱起眉。
　　Hermione像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很抱歉。”Tom他们已经到了图书馆门口，他看了一眼Hermione——她正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他鬼使神差地说，“那是我的学期课题，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Hermione跟着他走进了图书馆，“正好我也有些东西要查。”
　　Tom看着Hermione去挑座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怎么会以为身边的人是Robert他们——他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图书馆——这里太熟悉了，也太容易让人放松。正如Dad所说，Hogwarts是如同家一般的存在，他没有办法和以往一样保持戒心。
　　Hermione已经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座位上坐下来，冲他招了招手。
　　Tom叹口气，走上前，“Granger，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一个Slytherin。”
　　他们四周已经有七八个不同学院的学生望过来了。
　　“呃……”Hermione的动作一顿，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她真的忘记了。
　　下一秒，Hermione褐色的眸子里出现一抹震惊。
　　她作为Harry的朋友，而且是一位麻瓜巫师，和Slytherin们是出了名的不合。虽然她通常不会主动去对Slytherin做什么挑衅的行为，但也不会主动与他们交好。
　　所以——Hermione望着在桌子对面坐下来，优雅地翻着一步巨厚无比的书的Tom，眼底不知是震惊还是不知所措——这个男孩，温和有礼、风趣幽默、不冒犯、不轻视，对这个即使是Slytherin的少年，她根本挑不出任何错。
　　虽然是一个Slytherin。
　　Hermione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开学宴的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少年那样优雅——是的，她只能用这个词，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而那些所谓优雅的贵族少年绝没有这个男孩的气度——他就是那样不疾不徐地在Slytherin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即使是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也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这个少年是独特的。
　　她皱了皱眉，发现她现在的行为有些唐突。
　　作为一个Slytherin应该是不被允许接近Gryffindor，而且作为一个转校生，他可以说是势单力薄——若是Slytherin们知道今天的事，会不会为难他？
　　就算他是个Slytherin，她也希望她的朋友不会遭到为难——尽管他们并不深交。
　　想到这里Hermione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安。
　　“虽然让一位淑女注意是一件荣幸的事。”Tom摆了摆书页，扬起了懒洋洋的笑容，“但是Granger，我相信你更愿意填充大脑。”
　　“……”Hermione手忙脚乱地打开一本书。
　　Tom挑了挑眉，竟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慌乱的样子和泛红的脸颊很——可爱？
　　他点着下巴，将视线移回他的书上。
　　过了一会儿，Tom偏了偏头，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轻声对Hermione说：“你知道一个Slytherin首先要学会什么吗？”
　　Hermione正在翻书的手顿了顿，抬头迷惑地看着Tom。
　　“每个Slytherin首先要学会的是，照顾好自己。一个优秀的Slytherin都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事，不论那是麻烦还是荣耀，Slytherin必须学会独立面对困难。”Tom一边看着书，一边似乎不在意地和Hermione说着，他抬头对她笑了笑，“所以，不用担心。”
　　与一群Slytherin的小蛇们斗智斗勇这是他相当熟络的事，从他一年级开始，他就对那些贵族风度相当感兴趣。
　　Hermione点点头，情绪镇定了很多，重新去看书，没过多久，她从书里钻了出来，感兴趣地问他：“你刚才说Slytherin，那么Gryffindor呢？”
　　“Gryffindor？”Tom也从书里钻了出来，挑眉看她，“你问我？”
　　“嗯……”Hermione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才是Gryffindor。
　　Tom最终只是耸耸肩，“我的父亲曾告诉我……”
　　“你的父亲？”Hermione疑惑。
　　Tom皱了皱眉——礼仪，打断别人说话并不是一个好的礼仪——但他没有多说，而是耐心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的父亲是一位Gryffindor。”
　　“哦，抱歉。”Hermione显然注意到了他皱眉的表情，下一秒又被他的话带走了注意力，“Gryffindor？！”她的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了一些。
　　“嘘，”Tom无奈地丢下一个隔音咒，“亲爱的Granger，这里是图书馆。”
　　四周观望他们的人显然是刚才的一倍。
　　Hermione看着Tom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不起，我忘记了。”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是Gryffindor，而不是Ravenclaw了。”Tom无奈地扶着额——Ravenclaw是一群处惊不变的鹰，是一群高空中淡然的狩猎者，绝对不会这么——呃……大惊小怪。即使一个再好学，Hermione Granger都一定是一位Gryffindor，当然，这并不能把她Ravenclaw的特质给否决了。
　　Hermione的脸更加红了。
　　“Gryffindor很好。”Hermione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当然。”Tom从善如流。
　　“所以，你的父亲是Gryffindor？”Hermione这回是压低声音了，声音里依旧难掩那股惊奇，“他怎么会让你去Slytherin？”
　　“事实上，我的父亲很高兴我去Slytherin。”Tom耸耸肩，“他曾告诉我，他见过的几位真正坚韧强大的勇士来自Slytherin。”
　　“真的？”Hermione微微睁大眼。
　　Tom用下巴托腮，笑着看着她，“真的还是假的，你可以自己选择，当然我认为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Gryffindor勇士。”
　　“Wow，你的父亲很开明，如果是Ron去了Slytherin，Weasley先生一定会被他气死。”Hermione轻声惊叹。
　　“不是他开明，而是你们令人不能理解。”Tom望着她认真地说，黑眸里闪烁着认真的光华，“这是一个学校，可是你们驱逐了同为Hogwarts的一部分。”
　　“……”Hermione沉默。
　　Tom低下头——糟糕，太过认真了。
　　Hermione猛地合上书。
　　Tom微微抬头，面色淡然，黑眸却是直视Hermione的褐眸——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你……”Hermione抿了抿唇，“你刚才还没说完。”
　　“什么？”Tom一愣。
　　“你父亲说Gryffindor先要学会什么？”Hermione坐正了身子，认真地问。
　　“……”Tom扫视她良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微笑了起来，轻声说，“正视一切。”
　　这回Hermione愣住了。

　　正视一切。

　　“不论面前是荣耀还是困苦，带给你欣荣还是嘲讽，所有人是在吹捧你还是孤立你，所有事实都在赞扬你还是在嘲笑你，给予你的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批评，经历的一切是如何快乐还是如何痛苦，流血流泪也好，失去珍惜也罢，尽管人生如此，Gryffindor都会正视自己的人生……”Tom的声音还是那样轻轻的，优雅的语调慢慢地滑过心尖。
　　Hermione眼前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一年级时被嘲笑，被扣分，被孤立……
　　二年级时被辱骂，被石化……
　　三年级时被误解……
　　四年级时被遗忘，直到最后才被邀请，不被注意……
　　五年级……
　　哭过、笑过，也交到了真正的朋友，和他们共患难过。
　　——“一个优秀的Gryffindor必须学会正视一切，才能够判断面临的东西，才能够产生真正的勇气。”
　　——“Dad说，每个Gryffindor都有成为勇士的可能。”
　　——“他们正视一切，只有他们明白真正的勇气。”
　　——“Gryffindor是战场上最耀眼的狮子，是天空与大地的领主。”

　　正视一切，才是真正的勇士。

　　【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