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45、Chapter 2：Riddle

　　天问2：人为何而存在？

　　阴沉沉的天空中落下了轻飘飘的雪。
　　一点、两点……很轻盈，也很安静。
　　Harry站在那条狭长的走廊上，对着那个瘦骨嶙峋、神色疲惫的女子温和地笑着，一派惬意、轻松，他的手指仍旧停在半空，指着那个围栏上的七八岁男孩。
　　与此不同的是那个神色糟糕的女子，她似乎是吃惊地瞪大了眼，“您确定吗，先生？”
　　Harry收回手，托住下巴，“那个男孩的黑发我很喜欢。”
　　Cole夫人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青年的样貌，干净帅气，脸庞柔和年轻，更重要的是那一头黑发——仿佛是油墨染成那般黑。她下意识地去看围栏上的男孩，黑发黑眸，面容精致，只是苍白而瘦削——更甚的说，他们相似。
　　“相信Cole夫人已经明白了。”Harry微微一笑，用词含糊。
　　Cole夫人点点头，“那么……”
　　“我想，我们还需要详谈，以及办理一些手续？”Harry温和地说，“当然，在那之前……”Harry往围栏走去，修长的腿迈开不紧不慢的步伐，沉稳有力，他的身材瘦削却挺拔。
　　他在围栏前停了下来，伸出右手——那是一只干净的手，骨节分明——“下来，男孩。”Harry对围栏上的男孩温和地笑着，碧色的眸子仿佛盛着满天的光华，欢愉而包容。
　　男孩微微眯起了眼，神情依旧是安静的，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就那样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似凶恶又似冷漠，似乎有些警觉，又似乎是什么都无所谓。远远望去时，男孩那仿佛是一只密林铁笼里困死的幼兽，瞪着眼睛，阴沉压抑、凶狠，而又孤独。
　　Harry耐心的伸着手，嘴角的弧度是不变的温和，那一双碧绿的眼眸里澄澈地映出了男孩的影子，让男孩迟疑了一会，鬼使神差地将手递入他的手心。那只修长干净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他冻得几乎不能再动弹的手指瞬间回暖。
　　但是男孩仍旧没有下来。
　　“下来，男孩。”Harry轻声说，绝对的耐心和柔和。
　　男孩没有说话，仍旧是打量着他，手指上传来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向前倾斜，然而这样的不平衡使他整个人都从围栏上摔了下来。
　　Harry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托住男孩，右腿向后轻轻地退了一步，稳稳当当地站住了，男孩被他抱在身上——很轻——Harry掂量了一下小家伙的重量，猜想一个八岁的男孩应该有多重，不过他只觉得小家伙全是骨头，身上被咯得慌。
　　“……”Harry和男孩对视了一会儿，感觉到男孩一身旧衫底下仿佛被冰冻的低温，他单手抱着他，空出一只手去摸了摸男孩的额头，轻轻皱起了眉。
　　“先生？”Cole夫人赶忙上前。
　　但是Harry没有回答他，“Harry，”Harry对他说，声音温和，但这个词让男孩的黑眸中闪过片刻的失望。Harry轻轻笑了起来，“Harry Riddle。”男孩微微睁大了眼，怔忡地望着他，黑眸中不知是什么。
　　对视良久。
　　“我来接你回家，你愿意和我走吗？”Harry轻声问他。
　　男孩只是微微睁大着眼看他，像是呆住了，脸上毫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男孩开口了，目光快速地轮番扫视着Harry的眼睛，似乎想从其中一只看出他在撒谎。“Harry……Riddle？”
　　Harry认真地点了点头。
　　“Riddle？”男孩轻声重复。
　　这一回，Harry发现男孩压在他身上的指尖在颤抖。他怔怔地看着男孩，再次认真地点头，“走吗？”
　　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
　　“先生？”Cole夫人有些不悦。
　　Harry将男孩的头按进怀里，男孩冰冷的面颊压在他的大衣上时让他感觉到一种寒冷，不知是如何传递进衣服里的。“Cole夫人，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房间办理手续，你知道，伦敦的冬天也会有恶劣的天气，孩子们需要保暖。”他温和地说，那样的语气让人不忍心拒绝。
　　Cole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领着他们向她的办公室走去。
　　自然的，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些孤儿们被赶回了房子里面，他们时不时回头看看Harry——他们眼中的富有绅士——羡慕又嫉妒的看着被Harry抱在身上的男孩。
　　Harry随意扫了几眼背对着他的众人，揉了揉男孩的头，微微的光从他指尖点燃，没入了男孩的身体——只是一个平凡的保暖咒——男孩扬起脸，僵硬的身子几乎是立刻就温暖起来，“你……”他的眼眸里半是欣喜、半是惊讶。
　　Harry竖起食指，眨眨眼，“嘘。”
　　男孩这一回很乖巧的点头。
　　他们来到一间好像半是客厅半是办公室的小屋，这里和门厅一样简陋寒酸，家具都很陈旧，而且不配套。她请Harry坐在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她自己则坐到了一张杂乱不堪的桌子后面。
　　“要带着他，需要什么？”Harry望了一眼那把椅子，仍旧抱着男孩站着。
　　“您是他的亲人？”Cole夫人迫不及待地说。
　　“Harry Riddle。”Harry轻声介绍自己，绕开了那个问题。
　　“哦。”Cole像是很明白的点点头，“但是仍旧需要一些程序。”
　　Harry的视线慢慢地停留在Cole夫人身上，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皱起眉头，从大衣里掏出一个钱包，丢到Cole夫人的桌上，“我想孩子们需要添一些保暖的衣物，伦敦的冬天并不好过。”
　　Cole夫人看了看那个钱包，伸手从抽屉里翻出几张表格。
　　Harry扫了一眼那个表格，感觉有些头疼——真是一个非常精明、让人感到有些头疼的女人——他想起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十多年前，在来到这个世界、这个时间之前，在记忆里看到的所有景象。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的那张表格，微光在那几张表格上闪过，“还需要填写其他的吗？”Harry仍旧是温和地说。
　　“不，”Cole夫人的大脑像是突然空白了，将那几张空白的表格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将它放进了抽屉里，“这样就可以了，先生。”
　　男孩微微睁大眼，安静地看着Harry做的所有事。
　　“有什么东西想要带走吗？”Harry冲他笑了笑，碧色的眸子里似乎闪过狡黠与淘气。他抱着男孩向外走——至于Cole夫人，很快她就会回神去关注那个钱包里到底有多少英镑了，大概没有闲情来管他们。
　　“房间在哪里？”Harry抱着他走上石头楼梯，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拐了一个弯，在一条长长的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住，“这里？”他对男孩挑起眉。
　　男孩似乎是惊奇地看着他。
　　Harry推开房门——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铁床上铺着灰色的毛毯上，散着几本书。
　　“你是怎么做到的？”男孩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在地板上站稳，他的声音有些不礼貌。
　　“嗯？”Harry偏偏头，挑起一个尾音。
　　“让那个老妖婆听话。”男孩继续说，“我也可以吗？”
　　“男孩？”Harry又一次挑起了眉，碧绿的眸子里带有些许不满。
　　男孩眨了眨眼，立刻就心领神会，“院长？”
　　“你应该有些不一样的能力，不是吗？”Harry在铁床上坐了下来，对着他说。
　　“嗯……各种各样的……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男孩压低了声音，“可是我不能像你那样让老……让院长那么听话。”
　　Harry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男孩的额头，“这么诚实，不怕我听了这些不要你了？”
　　男孩猛地闭了口，直直地看着他。
　　Harry看着眼前严肃地紧抿着嘴的小脸，微笑起来，“为什么叫院长老妖婆？”他的声音很放松。
　　男孩仔细地看着Harry的眼睛，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我开玩笑的，说吧。”Harry伸手拍了拍男孩的头。
　　“我……”男孩刚刚开口，一阵“咕咕”的声音打断了他，他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Harry将视线移向男孩的肚子，像是在确认确实是男孩的肚子发出的声音，他几乎不可抑制的笑出声，爽朗而温柔的笑声，让男孩的脸颊越来越红。
　　男孩撇开头。
　　但没过多久，一只手伸到男孩的眼前，手上是一个漂亮的布袋。
　　“先填充一下，等下我们出去吃。”Harry温和地说。
　　男孩迟疑了一下，将布袋打开，里面装着一些圆圆的饼干。
　　Harry安静地看着男孩的动作，男孩吃得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他碧色的眸子里盈盈着浅浅的光，却越发深邃。
　　就是这样一个男孩——未来令魔法界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如此瘦小，脆弱的好像瓷瓶，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如果，你不存在，是不是就没有未来Harry Potter的苦难？
　　如果，你不存在，是不是就没有未来活下来的男孩？
　　如果，你不存在，是不是就没有未来Harry Potter死去的双亲？
　　如果，你不存在，是不是就没有未来痛苦半生的Sirius和Snape？
　　如果，你不存在，是不是……是不是Dumbledore可以安享晚年？是不是Weasley双子可以一直恶作剧到老年？是不是Cedric学长不用年纪轻轻的死掉？是不是Lupin可以亲自养大他的儿子？
　　未来的Voldemort，未来的第二代黑魔王，你短短的几十年生命中，为什么影响了他Harry Potter的所有？甚至在未来死了以后，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是不是，只要你不存在就可以了？
　　Harry安静地看着男孩。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时间仿佛是在他身上停滞了下来。他找不到回到2001年的路，也找不到来到这里的原因，更找不到在这里存在的理由。
　　又或者，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毁灭一开始的存在，为了改写整个魔法界的历史？
　　Harry摊开一只手，深邃的眸子里不知是绕着什么。
　　人为什么存在？
　　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存在？

　　毁灭一个齿轮，历史的运转方式，是不是会完全改变？

　　加更第一章，晚上看情况还能不能再更，明天有毕业典礼，今天不能熬夜，明天也可能迟更。
第二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