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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霍去病(3) 征人尽望乡 ...

  •   霍仲孺
      当这三个字清清楚楚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陌生的没有一丝感觉,只是中华博大精深的文字中平平常常的三个。

      而当这个叫霍仲孺的男人忐忑不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陌生的就如同中华大地上千千万万的人之中的一员。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面容轮廓逐渐清晰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是自己的父亲。父亲,那样一个陌生的名字,如今就这样出现了,就像征战途中突兀的出现的每一棵树,每一座山,可笑!

      而这,不正是自己多年寻寻觅觅的结果么,只不过,终究落了个冷冷清清。苦心寻找,而寻找来的又是什么呢,面前的男人,宁可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平阳县衙,也不愿做他霍去病的父亲,不愿做他霍去病母亲的丈夫。很好,现在的霍仲孺,有家有业,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一切都是完美的,不完美的只有他霍去病和他多年艰辛的母亲。

      怎么可能没有恨?

      宁愿做一名普通的衙役,也不愿承认自己这个儿子,他霍去病,究竟比这个男人现在的儿女差多少?

      现在看到了?霍去病出人头地了,成了大汉朝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想要我了么?或许,你仍是觉得我霍去病的出现,打乱了你平静安逸的生活吧,终究,比不上你现在的圆满。

      置办田宅,赠予钱物,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身外之物在他霍去病看来不值一文,而多年期待的,究竟又是什么?

      “去病不早知为大人遗体也。”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异常艰难的缓缓道出。内心深处,怎么可能没有那一份温暖的渴望,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个跪倒在自己面前,道出:“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的男人,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那个能在自己头上撑起一片天的人,或许早已被舅舅取代,而此时眼前的,只是父亲,只是一个词,一个人,一个无法用胸膛来温暖自己的人。

      而这些,他明明早在二十年前便可以做到。

      如今,或许真的只剩下恨了吧,还有那一丝道义与责任。

      既然恨,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的相见?

      门外,一个机敏可爱的孩童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光儿,来,叫哥哥。”霍仲儒喊向门口的孩童。

      男孩跑上前来,望着身形比自己高出很多,一身戎装的霍去病,睁着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缓缓地俯下身,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霍去病淡淡地笑着。“你叫霍光?”

      男孩点了点头。

      很好,霍去病看着孩子长长的睫毛,笑起来浅浅的酒窝,果然比自己小时候一副冷漠倔强的样子可爱的多。

      “愿不愿意随我到长安去,读书做官?”霍去病只是轻轻的问。

      应该还不知道读书做官是什么,小霍光转头望了望父亲,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父亲要自己叫他哥哥的年轻人,茫然点了点头。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也许若不是当初霍去病一是心起,从平阳带回来一个孩童,那么大汉朝的后来,就不会有那一个杰出卓越的政治家。

      “父亲,我带光儿回长安,您放心,我,不会亏待他。”

      同样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个身为将军的儿子,霍仲儒的眼神中喜忧参半,复杂得难以名状。

      当领着这个活泼的孩子转身离去的时候,只有霍去病心中明白,这是尽我所能,为您做的了,父亲。

      从此漠南无王庭

      玄月白草寒烟如沙,
      大漠江山滴血成画,
      谁的剑影划破残霞,
      一萧离恨断天涯。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为彻底消灭匈奴主力,汉武帝发起规模空前的“漠北大战”。

      再一次与舅舅并肩作战,是这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与匈奴单于对决,应该是和渴望已久的吧,若不是情报错误,也许,这将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理想。

      现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匈奴左贤王,而匈奴单于,则面对的是舅舅——大将军卫青的兵力。

      并不重要了,舅舅打单于,同自己没有分别,况且,无论对手是谁,足以是一场旷世巅峰之战。

      最后的决战,一剑定江山。

      那一边连飞鸟都不曾驻足的大漠深处,那一片连落一滴泪都立刻会被黄沙掩埋的苍茫大地,战争,前所未有的艰苦。

      边关的冷月照亮了塞外荒烟衰草,天边的朔风吹散了南国的潇湘夜雨,连绵起伏的沙丘,如同那暗夜幽冥中的望乡台。

      一夜征人尽望乡

      情不自禁的敛了敛衣襟,塞外的风,寒冷彻骨,从深邃不知处的暗夜中传来,冰冷透彻直到心里。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营外的山丘,情愿时光就这么听下,一直站到成了一座冰封的雕像。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已急急传来,是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校尉。

      “将军,我们已几乎没有粮草了。”小校尉的眼里满是忧急。

      淡淡地点头,军中情况,他三军统帅,焉能不知。

      而他此时能做的,只能没有表情。

      “传令下去,将所有车马装满沙石,上覆剩余粮草,以麻布盖之。”说完这句话时,年轻的将军脸上仍是从容淡然的没有表情。

      没有粮草,军心会乱吧,为稳定军心,他霍去病彻头彻尾成了一个骗子。

      凡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霍去病,亦十分清楚这个道理。押运粮草的车满载,而士兵们却饿着肚子。

      “传令,胜匈奴者,得食,否则,纵将米粮弃于荒野,亦不得用。”既然是骗子,那么就骗到底吧。

      “将军,这,会不会引起士兵怀疑?怀疑咱们早已没了粮草?”亲兵校尉仍然担忧。

      “怀疑?”冷冷一笑,没人知道,笑容的背后,含着泪,“拿些酒肉送于我帐中!”

      大碗的酒,大块的肉,没有人知道,年轻的将军,心里在想着什么。

      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是苦的,再甘醇的美酒,此时,已只剩下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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