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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罪恶感(三) ...

  •   失去弟弟的姐姐变成了鬼
      原本温柔的姐姐成为了恶鬼
      村子里的大人们对自己的孩子们说——
      “随便跑到山里去会被恶鬼抓走的!”

      “我的弟弟在哪里!还给我!!!”
      变成恶鬼的姐姐凄厉的喊叫着
      她奔跑在山中,寻找着自己的弟弟

      “我该回家了。”
      温柔的弟弟一脸歉意的说。
      “请……再留一些时候。”
      寂寞的神明恳求道。

      ——神明总是如她所愿的。
      .
      .
      直到最上京子坐到剧院前面第三排稍微靠左边一些的位置之后,还是位于那副魂不守舍内心数个自己在唧唧呱呱不知道说些什么的茫然情况。
      她的右边坐着郭贺莲——对,就是那个一起拍了电视剧然后感情升温唯一的问题在于两人至今为止居然还没捅破那张谁都瞧出来的关系。

      而在最上京子的左边,却坐着一位衣着打扮让她觉得越发不自在的身穿和服的女性。
      左边再数过去一个位置,坐着一名似乎是因为自己身穿西服——而浑身各种不自在的少年。
      虽然她的穿着由奏江说“又不是去听高雅音乐会一定要穿晚礼服,这一身我保证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左边坐着身穿只需要眼角余光瞥一下就能内心估计出一个绝对不菲价格和服的温婉女性,右边坐着更加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邀请自己来看舞台剧表演的郭贺莲。
      那个她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无法做到注意那三件套西服——绝对高级精英的郭贺莲先生。
      这只能让她神情恍惚的听着周身围绕着的那一群“怨京们”说着各种让自己思维恍惚的对话交流。

      ‘社长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各种暴躁之后,最上京子只能揉着手上的那一张被撕掉票根后,只留下纪念意义的门票,随后——
      她揉门票的手被一只非常温柔的手轻轻的覆盖上去了。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身穿和服的女性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将门票朝着舞台正中心举起来看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子说,但是照做之后,却发现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还……给……我……把……我的……弟弟……还给……我……”
      票子上在舞台前的光照耀下,居然映出了一句话。
      “这是什么?”
      京子转头询问对方,然后获得了一个有些羡慕的叹息后,对方这样回答道:“这一次的演出发行的门票中,有四千五百张上经过特殊的灯光照射后,可以看到《神隐》的剧本上任何一句话。”
      接着又说道:“你的运气可真好啊……那一句话,是整个舞台剧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为什么……”

      “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好的。”
      对方这样笑着回答后,却获得了边上的男孩子一脸不耐烦的挪动着身子似乎在寻找着最好的坐姿的同时,也抱怨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看这么多遍这个剧目的原因?”

      “绫人,坐好。马上就要开始了。”随后,她又歉意的朝着最上京子笑了笑,介绍道:“我叫我妻绫子,这是我的弟弟,绫人。”
      “我叫……最上京子。”
      没注意到郭贺莲制止的眼神,最上京子介绍完自己后,并没有出现被对方认出来的结果。

      事实上,我妻绫子只打算自己一个人来看演出的。
      会带着自家弟弟一起过来,也是因为他信誓旦旦地说“我需要适当的放松心情愉快情绪的休息时间……我觉得自己都快得职业病了。”

      不过这部舞台剧,从头到尾都不是让人放松神经愉快心情的存在。

      《神隐》这部舞台剧,是由两个发生在不同时代的事件所串联而成的一个非常古怪的故事。
      舞台被分为了左右两边相互交替的进行着这两个不同的故事。
      偏左的舞台上,演着江户时代末期的一对从城里走了好几天,才终于回到位于偏僻的深山中的双胞胎姐弟。
      偏右的舞台上,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一女三男——四人旅游组合。

      在江户时代因为特殊的外表而被愚昧的村民们恐惧的称之为“鬼”的姐弟,在群山中迷路的四人闯入了一个似乎与世隔绝的还使用着几百年前生活习惯的偏僻镇子。
      伴随着舞台上的演员们的动作和对话,是略微缓慢且低沉的音乐。
      音乐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尖锐,观众们的神经也同整个故事的发展一起被拉扯的越来越紧。
      在故事开始没多久,拥有着被称之为“鬼”的金发外表的弟弟,就因为被村子里的孩子们的恶作剧而跑到了村子外面的森林里,消失了。
      这种情况,被村子中的人称之为“神隐”。
      一个人留在村中的姐姐,因为唯一的弟弟消失,原本的性格变得越来越焦躁也越来越不可理喻;而被持续不断的大雨而困在镇子上的四个年轻人,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伴随着尖锐的音乐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了所有观众。

      四个年轻人中的唯一一名女性和三个男性中的一位,是关系极其亲密的恋人,女方是演员男方则是一名导演——全部都是未来的——剩下的两人,其中一位是剧作家,另外一位的身份……观众们没人了解,因为他是在四个人中最先消失不见的。
      剩下的三人互相猜忌,当那对恋人中男方就在几个小时之后再一次的失去踪影,悲痛欲绝的女方要杀了最后剩下的一个嫌疑人——
      结果却被因为这连续十几个小时的人员消失事件,逼得神经临近疯狂的剧作家反手杀了她。

      如同偏左的舞台上演出的故事结局一样,最终因为失去唯一的弟弟而变成恶鬼的姐姐,戴上了恶鬼的面具在舞台上的独演,伴随着演员的动作而配合无间的音乐,让整段由【人】“生成”为真正的一个【鬼】。
      内心的挣扎、失去弟弟的哀痛最终升华为无可发泄的愤怒——让原本温柔的姐姐,变成了村子里的人畏惧的称呼为“恶鬼”的存在。
      最终,当重新挣扎的巡回理智的姐姐,想要取下戴在自己脸上的恶鬼面具后,才发现自己取不下面具。

      那段发现自己取不下面具后,跪在舞台的正中间无声的颤抖着身子,当恐惧的颤抖渐渐平复。随后便是仰起头、站起身,在面具后发出尖锐的大笑声穿过因为杀了最后一位朋友而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剧作家,消失在了右边的舞台下。

      在四个年轻人刚刚到达村子后,听说了关于《神隐》这个传说的那对姐弟的故事结尾:是姐姐最终消失在了深山中,但是在下一个雨夜中——
      她戴着恶鬼的面具,手上拿着柴刀,屠杀了镇子上所有有小孩子的家庭。
      连大人一起,一个不留。

      而最终剩下的那名剧作家,一个人站起来,随后跌跌撞撞的从左边的舞台奔走而下。

      当所有人以为这个故事就此结束时,堪比《恶魔的颤音》这首要求极高的小提琴曲一样千方百计的折磨人神经承受上限的背景音骤然响起,带着恶鬼面具、身穿暗红色和服的姐姐从右边的舞台角出现。而不修边幅无比落魄的剧作家,则跌跌撞撞的从左边走出来。

      当两人在舞台中间擦肩而过时,姐姐抬起手,摘下来脸上的面具,而剧作家浑身僵硬的站住了,随后——他的左手捂在脸上,微微垂着头、抖动着双肩从低到高的发出压下小提琴曲的大笑。
      当这场堪称精神折磨或者是另类的饕餮大餐的舞台剧结束后,朝着舞台左侧走去的姐姐,她在摘下面具后,只有坐在前排的观众才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她的那双眼睛的眼角,有两行红色的泪水滑下原本清秀的脸庞,她就这么右手拿着柴刀,伴随着身后的背景音乐迈着步子,朝着舞台左边的后台走去。

      而从右边离开的那位身上穿着的衬衫一角塞在了裤子里,另外一角拉在外面,双手的衣袖一边挽到了臂弯处、一边卷在小臂中间——如此落魄颓唐的剧作家,一只手整理了下自己头上的乱发,一手推了推脸上的那副眼镜,将袖子都服帖的拉回手腕处,最后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衬衫,用一种和之前的神经质的细碎喃喃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傲慢语气冷哼一声,说道——
      “可笑之极。”
      音乐声戛然而止,这就是这场《神隐》的结局。

      这个舞台剧的剧本,单单是从表演的内容上来看,结构单薄又让人看完后有一些不知名的茫然感。
      但是在演出开始后,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有精力去分析这些。
      与演员们的台词和动作配合默契无间的小提琴曲。这或是婉转缓慢或是激昂迸溅亦或者是其他观众贫乏的词汇用笔尖无法描述出的——如同将人的神经拉扯到最紧之后,还拿着弓弦以一种堪称折磨的快速在上面摩擦一样的配乐。

      直到演出结束,帷幕落下。

      “姐姐,最后一台词在我这里!”
      我妻绫人大概是这场舞台剧中唯一一个没被那些音乐给卷入那光怪离奇的故事中的观众,所以他此刻语气轻快的举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票子,指着票子上在昏暗的室内对照着光源后显现的一行字说道。
      “可、笑、之、极。”
      念出那短短的一行字后,他表情似乎囧了一下,才将自己手上的票子交给自家的姐姐。

      我妻绫子因为刚开手机,就接到一个夺命催稿电话而赶紧半强迫着自家弟弟同最上京子和郭贺莲两人告别后,带着他赶紧叫上一辆出租车就奔回家去。

      “京子。”
      郭贺莲大神发话,无抵抗能力的京子同学带着自己身边围绕着的怨京们一起站直了身子等着发话。
      “你还没注意到吗?”
      他将手上的那张舞台剧的演出票右边角落上所写的几行极小的由印刷字组成的名单指给她看。
      在看到最后一行落款在【编辑】旁的名字“我妻绫子”后,最上京子这才惊悚的反应过来——
      “我居然和那部剧的编辑坐在一起坐在一起……”

      “虽然业内惯例是首场演出,舞台剧的参与工作人员都可以获得一张免费的座位票,但是显然她不止看了一次这个剧目……尤其是——”为什么,社长要把这张票子给他?
      这样说起来,京子和自己手上的这两张票子,似乎纸质也不太一样,真要说的话……也是第六感吧。
      只是瞬息的思考时间,在京子无意识的追问了一句“尤其是……什么?”后,回答了一个似乎被身体给自动清除的糟糕答案,以至于最后两人只能无言的坐在由自己开着的车子上回到了公司。

      即便琴南奏江内心吐槽着“郭贺莲都把雷诺那货给干掉了、虽然不破尚那货百折不挠越挫越勇但是显然这家伙绝对三振出局连玛利亚都不会参与赌局的时候把自己的下午茶点心压在这家伙身上……但是你们俩神马时候才可以告白后皆大欢喜省得我们周围人看着各种郁卒结果老师被社长这个庄家给通杀了”,但是友人有难,自然当仁不让的去听对方的苦恼。

      “那么,京子你看到了负责背景音乐的那个……”琴南奏江拿着小调羹,搅拌着白瓷杯子里的热咖啡,找了一个打破自己被京子默默内牛对视的这个诡异的请款,“兰德希尔•佛德利希•冯•瓦依兹杰卡……没?”

      “谁?”

      “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最有才华的登上维也纳音乐厅的舞台的小提琴家。”琴南奏江一边看着放在身边的报纸,一边回答道,“上帝将自己花园内最名贵的那朵violin之花赐予给他了。”

      “好、好厉害。”
      除了感慨之外,京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友人其实是看着报纸上的介绍内容找本宣读而已,所以她所说的好厉害——不仅仅是指那个名字爆长的小提琴家,还指得是仿佛全知全能一样的琴南奏江。

      “据说他当年在奥地利登台演出时,曾经和《神隐》这个舞台剧的导演秋上雅江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对方帮了他很大的一个忙,所以这一次才免费前来日本为她的舞台剧做背景配乐……”
      奏江看完了报道后,分析出了一个其实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可是个除了那次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演出后,据说只有寥寥几次的登台表演的小提琴家……其实来看舞台剧演出的人,大部分都是冲着他配的背景音乐来的吧?”
      随后耸了耸肩,用一种“天知道吧”的轻松口吻总结道。
      “说不定会因为他拉动日本的旅游方面的GDP?”
      .
      .
      “搞个毛线啊日本这个国家难道已经让人绝望到这种人都能上报纸的经济版块进行话题讨论了吗?”与此同时闷在屋中的情报屋朝着桌子上摔着一份报纸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我勒个去老子定报纸是为了看报道和真相之间的差距娱乐身心而不是找罪受的这坑爹啊!”
      忽然间词穷了后,思考着是不是要用美式英语的国骂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结果却接到了怨屋打来的电话。
      他只有一句话:“情报屋,十分钟内,能让我在你据点的楼下看到你吗?”

      “一分钟就够了。”

      “换好衣服。”
      补充道。

      “什么衣服?”

      “虽然我可以说一大段的话让你自己去找关键点,不过……今晚我们去host店逛逛吧。”

      “我马上就来!”
      率先挂掉电话后,情报屋关上屋内似乎二十小时都开着的台灯,关门离开。
      等到她离开房间后,放在一旁角落中的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后开始自动运行了起来。
      这一切都在情报屋之前的设定内。

      踩着人字拖,穿着过膝的肥大T恤从而省下了穿一条裤子的头发乱糟糟的情报屋,直奔这栋废弃大楼的三楼的某间屋子内。
      脚边逃窜几只老鼠后,来到了搁在角落一旁积满灰尘且没有一本书放着的空书架旁,双手的手指搁在书架的边缘上,用力挪开了书架——露出后面的一堵墙。
      伸出手拉开墙壁——这其实是一个伪装成墙壁的双开门柜子——看着挂得满满当当且用塑料薄膜套好的格式衣服,手指在塑料薄膜上拨拉了一下,停在了一件黑色的小礼服上。
      取出来在自己的身前比划了一下后,不满意柜门内侧的镜子上自己显示出来的样子,有些粗暴的塞回去后,重新找了一件同款式的白色小礼服。
      躲在书架和墙壁构成的一个三方死角内,闭上眼睛内心挣扎三秒钟,抽出了一条丁字裤。
      ‘法克鱿为毛穿裙子一定要穿这种¥%……还不如给我条兜裆裤我来解释一下起源发展和现今状况顺便我还可以不要钱的展望一下未来呢!’

      内心抱怨着诸如此类的种种事情,随后跑到二楼的一间空屋子内,将一把破烂的瘸了一条腿的椅子推倒一旁,用人字拖的木底扫除了地上的灰尘后,脚在地上有规律的踩了好几下后,嘴里嘟囔着“感谢模糊重力学”,撩起裙摆蹲下身,从装在地板下面的保险柜里取出来一个黑色钢琴烤漆的盒子。接着又跑到边上的一间屋子里,如法炮制的打开了另外一个保险柜,找了一双白色的精致高跟鞋外加随手拆了一包肉色丝袜。
      正准备往自己的脚上套丝袜,结果怨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情报屋只好骂了一句“Damnt!”后,一手提着裙子边,一手拿着丝袜就这么奔下了楼。

      事实上,当她最后坐在怨屋开着的那辆天知道是梅赛德斯哪一款车自己的后座上,抓紧时间踹掉脚上的高跟鞋往自己腿上穿丝袜时,不出所料的得到了怨屋的讽刺。
      “情报屋,其实足不出户的技术宅,也是会拥有皮肤白这一优势的不是吗?”

      “多谢夸奖。”
      完全没有任何电影里那种美感的美女往自己腿上穿丝袜的撩人感的穿好后,情报屋整理了下自己的浑身行头,随后准确的结果怨屋丢过来的一把梳子。

      “把头发梳梳通吧,我们等下要耗四个小时做头发呢。”

      “额……我想回去了……”

      而怨屋只是报了一连串的名字……名单还没报完,就轻松打消了情报屋的退缩顾虑。
      “如果他们都去哪家牛郎店……就算世界大战爆发我也要去啊!”

      “……都不会去的。”
      这是怨屋没说下去的最后半句。
      如果他不这样子做,怎么有机会接触到目标人物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罪恶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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